就是看不得别人受罪!”此时两艘商船也被从普吉岛接了过来,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洪涛全推到了马穆鲁克人头上,把他自己说成了看客,还要装好人。
“此处何时来的这些凶神恶煞?堡垒上吊着的是不是吴作头和他的儿子?”当船队离开马六甲港,金河号客舱里那些海商还忘不了码头上的惨状。真是血流成河啊,码头前面的海水颜色都和别处不一样了,有眼尖的海商已经认出了那几十个被吊死的人是谁,大家都在一个城市里做同样的买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想不认识都难。
“唉……吴家这下算是完了,何苦呦。”海商和海商也不一样,有的是跟着洪涛跑了两年、头一批就进入海峡公司的老人,他们和船上的军官、水手稍微熟悉一些,对事情的始末知道得更清楚。虽然洪涛的船员不会私下透露什么,但通常一个眼神、一个态度或者一个点头,就能让有心人明白很多东西,剩下的细节自己脑子里转一转大概也就猜得差不多了。
“张叔、张叔,蒲家人为什么也被杀了?这要是被朝廷知道了,会不会怪罪下来?”问题最多的就是头一次跟船出海的那些年轻小海商,他们的脑子还只停留在买货卖货的阶段,对这行的认识还很肤浅,搞不明白为啥吴家人和蒲家人会掺合到大食人的战争中去。
“怪罪?怪罪谁?人又不是我们杀的,也不是洪董事长杀的,我们就是路过,难道看见也有罪?要怪罪就去怪罪大食人吧,他们自己内讧与我们何干!回家之后把嘴闭紧别乱说,否则你的父兄也会跟着你一起倒霉的!老老实实把手里的货卖了,然后多去拜访拜访罗作头,看看还有没有新海船可以买了。这不是坏事儿,以前蒲家人霸占着这条航线,咱们只能转手他们的货物,现在咱们能直接去卡巴兰港了,那里真是个好地方啊,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老海商心里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什么大食人内讧,那不过是洪涛随意说出来的一个借口罢了,而且编得还不是特别圆,人家也没想编圆。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大食人的骑兵从哪儿来的?马六甲港和大食国相距万里,总不能骑着马从海面上跑过来吧?前些天刚听说马六甲港被一伙人给占了,自己的商船过不去,结果没过几天,洪涛的船队一出现,大食骑兵立马就来了,事情有这么巧?混弄鬼去吧!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军队是不是大食人还得另说,他们百分百是跟着洪涛的舰队回来的,一天之内就把上千人、上百条船的入侵者给剿灭了,这份儿武力值恐怕连大宋朝军队都赶不上。这位洪董事长就是个笑面虎,谈笑风生之间敌人就灰飞烟灭了。
不过明白归明白,越是明白的海商心里就越踏实,因为洪涛是和他们一伙儿的啊,自己人厉害,谁不高兴呢。商人的首要就是考虑自己的利益,只要自己受益,谁还管别人苦不苦,他们恨不得其它海商全死光,只有自己一条船能出海才好呢。至于什么吴家、蒲家,还有广州、泉州港里那些大作头们,他们的苦日子来了。现在是个变革的年代,这片海域已经不姓蒲了,也不姓宋,更不姓周边那些小国的,而是姓洪,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只要那些挂着老鼠旗的大船在,谁也翻不了天。
此时船队里的大部分海商不仅不害怕,他们还很欣慰,原本对大海的理解随着这两年跟随海峡公司的远航,愈发清晰了,大海不再是骇人的巨浪、瘆人的风暴,它就是一个无边无沿的聚宝盆,卡巴兰港算个屁,洪董事长不是说了嘛,这这是个开始,就像酒席宴上的头一道菜,只是让食客们尝一尝滋味、开开胃口的,后面还有更多主菜没上呢,只要抱紧海峡公司和洪董事长这根大粗腿,前方就是光芒万丈!
有功夫替那些挂在马六甲港上的死人操心,不如先想想自己船舱里的货物如何发卖,再算计算计自己的家底儿,看看明年的大海船拍卖能不能也搞上一艘,让自己从个小海商也变成个纲首啥的,如果成的话,好日子就来了。就算暂时买不起船,也没关系,这趟回去就赶紧去找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把家族里能动员起来的力量都动员出来,明年一起跑趟卡巴兰港,就什么都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