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愕然一愣,不明白李坚和杜飞为什么这么大反应,烧掉地契,把地交给丁家村的村民们,彻底解放生产力难道不好吗?
李坚说道:“司令,如果烧掉地契,就这么把地分给丁家村的村民们,他们恐怕不仅不会感激我们,反而会对我们怨恨仇视。”
给村民们分地不仅达不到收揽民心的效果,反而会遭到怨恨仇视?
这王默就不明白,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杜飞解释道:“司令,直接烧掉地契,把地分给丁家村的村民们,只会让他们无所适从,并且担心会遭到于三黑的报复以及官府的拘捕清算。”
这……的确是个问题,你不能指望老百姓一下子就会为了还停留在想象中的美好未来奋起拼命。事实上,只要还能活下去,哪怕是再辛苦再艰难,绝大多数老百姓都会选择熬下去,而不是站起来为改变命运而战。
土地变革和农村问题,向来是中国最为棘手的问题,王默自认为并没有如天朝那些先烈一般发动农民运动的能力。因此还是不要乱来的好,免得弄成四不像,造成不可收拾的混乱。
王默暗叹了口气,说道:“那这些地契就先收起来吧,以后就由我们沂蒙自治联军取代丁大福向丁家村的村民们收取佃租。不过,这佃租不能再像丁大福那样扒皮了,我看就定为三成吧。”
李坚和杜飞面面相觑,俱都满脸难色,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话。
最终,杜飞还是硬着头皮,一脸为难地对王默说道:“司令,佃租定为三成。这恐怕太……太低了。”
听到这话,王默脸色一沉,呵斥道:“杜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是沂蒙子弟,难道现在翻身了,就也要像丁大福那样对乡亲们扒皮吸血不成?”
杜飞连忙否认道:“司令。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默冷哼一声,质问道:“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佃租定为三成太低了?”
“司令,如果佃租定为三成,只会让丁家村的村民们怀疑我们的诚信和目的。恐怕大多数人都会因此忐忑不安,害怕我们对他们欺压盘剥得比丁大福更狠。”杜飞有些委屈地解释道。
还会这个样子?
王默不由得望向李坚,李坚点了点头,说道:“司令。卑职明白你想善待丁家村的乡亲们,但这佃租还是不要一下子定这么低为好。”
大环境不同,还真不能用后世的目光来看待这个时代的一些事情。
想明白这一点,王默也是很无奈,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尽快成立一个专门处理这类事情的农村工作组,就由……”说到这,王默仔细想了想。又看了看杜飞,然后才接着说道。“就由杜寨主负责,也算是咱们沂蒙自治政府的第一个自治机构吧。”
这分明是要扶持杜德森成为沂蒙自治政府的核心人物啊,杜飞心里一阵欣喜,连忙向王默说道:“卑职替家父感谢司令的信任和重用!”
王默是人不是神,更不是十项全能的妖孽,因此他一直奉行“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这一原则。
杜德森既然能被杜家寨的人推选为寨主。就证明他在杜家寨中是颇有威望,并且有处理纠纷和农村问题的能力的。由他来筹办和负责农村工作组,还是比较合适的。
随后,王默便在丁家村召开对丁大福的公审大会,并在大会上公开枪毙了丁大福。这让丁家村的村民们大为解恨。对沂蒙自治联军也再不如之前那般警惕和防备。
处决丁大福之后,王默又紧急将杜德森从杜家寨调了过来,授权给他组建农村工作组,并立即入驻丁家村处理各项事宜。
事实证明,杜德森和丁家村村民们的沟通相处要比王默融洽得多。丁家村村民们对杜家村还是知道的,因此对杜德森这个本地人的戒备心理天然要小得多。
自从在丁家村这开了个头之后,沂蒙自治联军便一发不可收拾,开始对沂源县境内各村镇的地主劣绅进行大规模扫荡。
身有血债、罪不可恕的地主劣绅通常是在公审大会上当场处决,而罪不至死或者名声较好的地主乡绅,则收缴枪械解除武装,并取其全部佃租收入的两成。一成由沂蒙自治联军返还给各佃户村民,一成作为沂蒙自治联军的军粮。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沂蒙自治联军就在沂源县乃至整个沂蒙山区声名大噪,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同时,因为杜德森领导的农村农作组工作得力,又加上沂蒙自治联军给各村村民们不少实惠,所以沂蒙自治联军在沂源县内的声望是与日俱增,民众也是越来越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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