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峰独立成峰,围绕在群山之间。
清晨云海缭绕时,峻岭的山峰就如云锦拥簇的王冠,璀璨华贵。云海之下,山崖陡峭,突出的巨石仿佛鼻翼,峭壁笔直,更似朝服,削石上千年石松,万年灵草成了翠玉宝石,远观仿佛尧舜眺望江山万里,震撼之下更是让人恨不得顶礼膜拜。
傍晚的帝王峰没有云海,夕阳的余晖遍撒在巨石林立的山顶,似砍刀,似利剑。那霞光更像喷洒的血雾,层层叠叠,腥气弥漫。
魏溪在行宫两年,早已摸透了山岭的道路,再加上生在山林,长在山间的魏家兄弟,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观看帝王峰的最佳地点,是一处比较平坦的高台。因为行宫每隔几年就有皇帝们惦记,工匠们特意削巨石为台,三面围上铁链成栏,足够两匹骏马并肩而立。
魏溪三人赶到时,观景台上早已没有了人影。她围着台阶走了一圈,果然看到了马蹄的脚印,周围杂草也有被践踏的痕迹,看起来十分的杂乱。她抓着铁链,从高处往山崖下看去,一阵风吹过,链条叮叮作响,魏海立即伸手扣住了她的腰肢。
魏溪噗的笑了声:“哥哥,你担心我掉下去吗?”
魏海依然一副冷脸:“风太大,你太轻。”其实是怕你被风吹跑了。
魏溪知晓这个哥哥外冷内热的性子,指着山崖之下道:“那片树枝上是不是挂了什么?”
魏江单脚勾住了铁链,整个人倒挂了下去:“我看看?”
魏海又伸手抓住了弟弟的另一只脚。
魏江道:“哥哥你放开,我看不清。”
“风太大了,我们绕路。”
魏溪站直了身子,平静的道:“看到来路上的马蹄印记了吗?台阶下马蹄很乱,草都踏平了,却没有脚印,说明侍卫们根本没上来。”
魏海望着对方,他知道对方还有话没说。
魏溪弯腰在巨石的缝隙里刮了一下:“这是新泥,还是湿的。这些天没有雨,如果是露水,到了晌午就差不多干了。只能是别的地方带来的泥。”她又摇了摇铁链,“这会子已经很晚了。我们爬了三座山,现在已近日暮,你说小皇帝是什么时辰来看的帝王峰?”
魏海问:“你怎么知晓皇上来了此地?”
魏溪笑而不语。
魏海知道这个妹妹总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也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转头问已经顺着峭壁下了一部分山崖又爬回来的弟弟:“看到了什么?”
魏江犹豫道:“那树太远了,没有人可以爬过去,看不清上面挂着什么。”
魏溪已经左顾右看:“的确没有人可以爬过去,只能是掉下去,被树枝钩挂了一下。小皇帝今日穿的是正红的骑装,那么鲜艳的颜色在绿色的枝桠上,不打眼才怪。我们得快点,赶在侍卫们的前面找到小皇帝。”
魏江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几乎是跳了起来:“你,你是说,皇上,从这里掉下去了?”
魏溪趴下了巨石,从一个古木下扯出了一根树藤,抖了抖上面的泥土:“不然呢?方才哥哥还以为我会被风吹跑了呢,何况小皇帝比我还小,说不定不用人推就自己掉下去了。”说罢她还狡黠的笑了笑,“他那么胖,一旦掉下去,就跟滚石一样,在这个树枝上挂一下,那个巨石上碰一下,哎呀,好凄惨。”
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口气,一点都看不出替皇帝担心的样子好么!
“荣华富贵就在山崖下,你们到底去不去拿啊?”
魏江嗦了嗦牙:“去!悬崖上的鸟窝我都掏过,还怕这一点山崖,何况还有藤蔓呢!”
“江哥哥真厉害!”魏溪让开位置,“那你开路,我走中间,海哥哥你垫后。”
弟弟妹妹们都要去,魏海还能说什么呢?现在才想起怪父亲把他们三兄妹教导得胆大妄为也太晚了。何况,想起瘸腿的父亲还要银钱医治,病重的母亲也需要买药,一家子的重担都压在他们三个身上,只要能够让父母过得更好,再危险也要去闯一闯了。
三个孩子中间,其实魏江的身手最好,他性子跳脱,对于狩猎方面遗传了父亲的强大血脉,不管是山林还是江河,他总是能够快速掌握技巧,虽然频频涉险,却总能化险为夷的为家人带来巨大的利益。魏海是哥哥,更为稳重些,善于提前勘探观察,是天生的猎人,喜欢谋定后动。魏溪最弱,虽然两岁就跌跌撞撞的跟在父兄身后去打猎,更多的是在后面捡拾重伤的猎物。
魏江早已从周围寻了更多更为结实的藤蔓,勒掉了上面的尖刺和泥土,再用干草抹了几遍,相互之间打结拉直,再与树上的藤蔓缠绕在一处,观察了山崖下就近的几个落脚点后,任由魏海用多余的细藤将三人的腰肢绑缚在了一起后,这才谨慎又大胆的跳了下去。
峭壁上都是巨石,时不时有被风雨雕刻的突起给人落脚,更有从石缝里长出的大树长藤,三人顺势而下,魏江很是轻松,魏溪早已满头大汗,手心也被磨破了,魏海时不时注意兄妹的身体状况,看魏溪受不住时就提醒魏江找个地方落脚,让魏溪歇息一下。行行停停,在魏溪也逐渐失去耐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讨苦吃的时候,魏江到了挂着鲜艳物事的古木上。
他捏着那绣着金线的大红衣片:“还真是皇上的衣衫啊!”
魏溪瞟了一眼,往山顶看了看,先前还不觉得,看着隔得近,等到下来时才发现距离山顶有些远。依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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