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道:“不是姑娘,是夫人?”
沈璧君道:“哼。”
雷雨笑嘻嘻道:“夫人可知道你的丈夫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沈璧君的心一跳,道:“你知道?”
雷雨道:“我当然知道。”
沈璧君勉强使自己脸色好看些,道:“却不知他在哪里,我正要找他。”
雷雨悠然道:“以我看,还是莫要找的好,找了反而烦恼。”
沈璧君的心又一跳,道:“为什么?”
雷雨笑得更可恶,道:“你要我说真话?”
沈璧君道:“当然。”
雷雨道:“你知道,这里有很多很美丽的小姑娘,都很年轻,又都很寂寞,你的丈夫又是个不很难看的男人。”
他眯起了眼,笑道:“夫人虽然是天香国色,但山珍海味吃久了,也想换换口味的……”
沈璧君早已气得发抖,忍不住大声道:“不许你胡说!”
雷雨笑道:“你不信?要不要我带你去瞧瞧?那个小姑娘虽然没有你这么漂亮,却比你年轻。女人只要年轻,男人就有胃口。”
沈璧君气得连嘴唇都已发抖。
雷雨道:“我劝你,什么事还是看开些好,这里的人,本就对这种事看得很淡,就好像吃白饭一样,他能找别的女人,你为什么不能找别的男人?反正大家都是在找乐子,两人扯平,心里就会舒服些。”
他眼睛已眯成一条线,伸出手就要去拉沈璧君,道:“来,用不着害臊,反正迟早总有一天,你也免不了要跟别人上……”
沈璧君没有让他说出下面那个字,突然一个耳光,掴在他脸上。
雷雨似未想到她的出手如此快,竟被打怔了。
沈璧君手藏在袖中,眼睛瞪着他,一步步向后退。
雷雨手捂着脸,突然狞笑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这里,你就算真的三贞九烈,也不由得你不依,你逃也逃不了的。”
他步步向前逼。
沈璧君大喝道:“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的金针就要你的命!”
雷雨怔了怔,道:“金针?”
沈璧君道:“你既然也在江湖中走动过,总该听说过沈家的金针,见血封喉,百发百中,你有把握能避得开?”
雷雨脚步果然停了下来,道:“你是沈太君的什么人?”
沈璧君道:“我就是她孙女……”
这句话未说完,她已退回房中,“砰”地关起了门!
门外久久没有动静,雷雨似乎已真的被沈家的金针吓退了。
沈璧君靠在门上,不停地喘息着。
她的心在疼,疼得几乎已忘记了惊恐和愤怒。
“……她比你年轻……女人只要年轻,男人就有胃口……你丈夫在找别的女人……要不要我带你去瞧瞧……”
这些话,就像针一般在刺着她的心。
萧十一郎虽然并不是她的丈夫,但也不知为了什么,就算她知道连城璧有了别的女人,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我不信,不信,绝不信……他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这里一共有三十几个少女,都很美丽,也都很会笑。
其中只有一个没有对萧十一郎笑过,甚至没有正眼瞧过他。
这少女的名字叫“苏燕”。
萧十一郎现在就躺在苏燕的床上。
苏燕的头,正枕着萧十一郎宽阔的胸膛。
她阖着眼,睫毛很长,眼角是向上的,可见她张开眼的时候,一定很迷人——女人只要有双迷人的眼睛,就已足够征服男人了。
何况,她别的地方也很美。
虽然盖着被,还是可以看出她的腿很美,胴体结实而有弹性,线条却很柔和,既不太丰满,也不太瘦弱。
屋子里本来很静,这时候突然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女人的笑,也有很多种。大多数女人,只会用嘴笑,她们的笑,只不过是种声音,有些人的笑声甚至会令人起很多鸡皮疙瘩。能用表情笑的女人,已经很少见了。
她们若会用眉毛笑,用眼睛笑,用鼻子笑,男人看到这种女人笑的时候,常常都会看得连眼珠子都像是要凸了出来。
还有种女人,全身都会笑。
她们笑的时候,不但有各种表情,而且会用胸膛向你笑,用腰肢向你笑,用腿向你笑。
男人若是遇着这种女人,除了拜倒裙下,乖乖地投降外,几乎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苏燕就是这种女人。
她的胸膛起伏,腰肢在扭动,腿在摩擦。
萧十一郎并不是个木头人,已有点受不了,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苏燕道:“我在笑你。”
萧十一郎道:“笑我?”
苏燕道:“你呀,有了那么样一个漂亮的太太,还不老实。”
萧十一郎也笑了,道:“有哪个男人是老实的?”
苏燕吃吃笑道:“有人说,男人就像是茶壶,女人是茶杯,一个茶壶,总得配好几个茶杯。”
萧十一郎笑道:“比喻得妙极了,你这是听谁说的?”
苏燕道:“自然是男人说的,可是……”
她支起半个身子,盯着萧十一郎道:“这里的女孩子个个都很漂亮,你为什么会挑上我?”
萧十一郎笑道:“一个人若要偷嘴吃,当然要挑最好吃的。”
苏燕咬着嘴唇,道:“可是我连瞧都没有瞧过你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会上你的钩?”
萧十一郎道:“愈是假正经的女人,愈容易上钩,这道理男人都很明白。”
他话未说完,苏燕已扑到他身上,纠缠着不依道:“什么,你说我假正经?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会跟人家上床?老实告诉你,雷雨想勾我,已想得发疯,可是我瞧见他那一脸大麻子就生气。”
萧十一郎忍住笑道:“麻子又有什么不好?十个麻子九个俏,有的女人还特别喜欢麻子哩!何况,熄了灯,还不都是一样。”
苏燕“啪”地,轻轻给了他个耳刮子,笑骂道:“我本来以为雷大麻子已经够坏的了,谁知道你比他更不是东西。”
萧十一郎道:“这里的男人除了龙飞骥外,大概没有一个好东西。”
苏燕道:“一点也不错。”
萧十一郎道:“那两个老头子呢?除了下棋外,大概已没有什么别的兴趣了吧?”
苏燕撇了撇嘴,冷笑道:“那你就错了,这两个老不死,人老心却不老,除了庄主留下来的之外,这里的女孩子哪个没有被他们欺负过?”
萧十一郎道:“雷雨的老婆呢?”
苏燕道:“那两个骚狐狸,本就是自己送上门去的。”
萧十一郎道:“雷雨难道甘心戴绿帽子?”
苏燕道:“雷大麻子在别人面前虽然耀武扬威,但见了他们两人,简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萧十一郎眨着眼,道:“雷雨年轻力壮,又会武功,为什么要怕那两个糟老头子?”
苏燕突然不说话了。
萧十一郎道:“这两个老头子武功难道比雷雨还高?”
苏燕还是不说话。
萧十一郎道:“你可知道他们姓什么?叫什么?”
苏燕道:“不知道。”
萧十一郎笑了笑,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你总该知道了吧?”
苏燕道:“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里了。”
萧十一郎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苏燕道:“有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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