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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汪大人。”
汪时彬摆摆手:“我跟吏部齐大人,相交莫逆。当年乡试之前,我是从他口中听说过杜大人的才学;乡试之中,又为杜大人的才华倾倒;今日不期而遇。说起来,你我也算有缘。不如咱们去前面茶楼坐一坐,叙叙别后离情?”
杜锦宁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朝四周扫了一眼,并未看到相熟的面孔。末了,她的目光又回到了汪时彬脸上。
她也知道,当年要不是汪时彬受齐伯昆之托对她与齐慕远多有照拂,她能不能拿到解元还两说。按说,这个汪时彬是齐伯昆的人,值得信赖,去的地方还是茶楼,跟他去喝一杯茶并无危险。
但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关键时刻,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且齐伯昆自己也算是世家之人,只不过他站在了赵晤一边,以国为重,为君分忧而已。这个汪时彬到底如何,谁能知晓?而且这么热络地邀她去喝茶,虽有可能看在高产水稻的份上,但她行事总得小心。
她抬起手来,十分歉意地道:“真是不巧,我有急事,要回去一趟。改日晚辈再登门向汪大人赔罪,见谅见谅。”
说着不等汪时彬再说什么,她抬脚就上了马车。
赶车的周运生也十分机灵,马鞭一甩,马车启动,很快就远离了汪时彬。
汪时彬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带着下人转身离去。
杜锦宁坐在车上,松了一口气。
看了看新来的小厮,她道:“你就叫蓝生吧。”
反正他顶的是安适的身份。安适原先叫蓝生,现在仍然叫这个名字便好。
“多谢少爷赐名。”小厮行了一礼。
前面周运生问道:“少爷,咱们去哪儿?”
杜锦宁想了想,正要说话,就听车外有人喊道:“里面可是杜大人?”
杜锦宁掀开车帘一看,来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她记性好,见过的人都知道。这人虽只见过一面,她却是认得的,正是静王府的府丞鲁迁。这鲁迁虽是一位府丞,却也是正儿八经的正六品官。要不是杜锦宁刚刚升了官,官职还在他之下。
“原来是鲁大人。”杜锦宁拱拱手,然后转头朝前面道,“停车。”
眼看着周运生嘴里叫着“吁”,手上就要勒缰绳,鲁迁忙道:“不用停不用停,直接去静王府吧。我们王爷听说杜大人进京,特地叫下官在下朝后去府上寻大人,却不想吃了个闭门羹。下官不好回去交差,正打算在街上转悠,看看遇不遇得上大人呢,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杜锦宁的眉头微皱了皱。
赵昶相邀,她还真不好拒绝。毕竟赵晤那里也没给她布置什么任务,旧官职未交接,新官职未上任,想找个借口表示公务繁忙都不行。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赵昶真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应该不会联合世家给她下绊子。既然她的任务是在街上转悠,以待齐慕远那边布置妥当,不如干脆就去静王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