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以偿。皇帝担心的恰恰相反,大臣追求的不是高官厚禄,而是其他。有些东西,并不是皇帝能掌控的。一旦对方渴求的超出了他的能力,那么此人就难以把控。
而杜锦宁身上,赵晤就感觉到颇有些魏晋遗风,似乎双季稻得以成功,粮食产量大幅增加,实现了天下无饥的盛景,杜锦宁就飘然面去,归隐山林一般。
因此,赵晤才出言告诫母亲。
“放心,我有分寸。”郑太后道。
得了赵晤的允许,赵昶一刻也不想在京城里呆下去了,第二天让府上的属官给赵晤送上一张折子,自己便在清晨城门刚开之时,带着府上的十名护卫悄然而去。当然,赵晤派了多少暗卫跟随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并没有人对赵晤出手。于是那日傍晚,杜锦宁就接到下人来报,在园林门口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赵昶。
她吓了一跳:“王爷,您怎么来了?”
“哈哈,我听说陆先生他们到润州来了,便追过来了。我有些问题想问陆先生。”赵昶拿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准备齐全地从随从手里拿过一份报纸,在杜锦宁面前扬了扬。
“请进请进。”杜锦宁连忙把他迎了进去,笑道,“陆先生知道王爷千里迢迢过来跟他讨论儒学,不知如何高兴呢。”
“因为报纸的缘故,心学在京城引起了很大的反应。你们不办一次讲学吗?让大家当面辩论辩论,也能进一步了巩固心学学说。”赵昶道。
自打他被杜锦宁忽悠,弃祁元道的气学而改信从心学后,赵昶在这方面也有些许研究。不过他毕竟不是像陆九渊他们这种真正做学问的,也不像杜锦宁这样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因此并不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只是跟一枚迷弟似的,对这种学说与杜锦宁等人很是信服而已。
“讲学肯定是要办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大家隔空对话,在报纸上论上几个回合,让所有的读书人都知晓我们的主张,开办讲学才更有意义。”杜锦宁笑道,“不过,这几日倒是有京城的文人学者到润州来,跟陆先生他们进行辩论。”
说着她又问赵昶:“我这园子新建,各处还比较简陋。不过陆先生他们三人喜欢清静,执意要住在这园子里。王爷是跟陆先生他们一样,还是跟我回城里去?城里虽然条件跟京城差得远,但好歹便利些。经我娘差人收拾,也比园子舒适许多。”
“我既是来找陆先生的,自然跟他们住在一起。”赵昶四处打量一下,笑道,“虽说树木未长成,但风景如何,却是能想像得到。你替我挑一处院子,离陆先生他们近些即可。”
赵昶这样回答,完全在杜锦宁的意料之中。
赵昶在京城的时候要跟她保持距离,现在虽出了京,还跑来润州,但他既是打着找陆九渊等人的旗号,那自然是跟陆九渊他们在一起。
而对赵昶这么识相,杜锦宁也是十分满意的。
她倒不是不欢迎赵昶,而是赵昶既来,那么跟随他而来的,便有一大波的或明或暗的护卫。因为原先两名御卫的缘故,杜锦宁对于宫中的护卫,实在是敬谢不敏。
自打陆九渊他们来了之后,杜锦宁就从来不在园子或庄子上住宿,而是每日不辞辛苦地回城里家中住。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嫌。
以前没人知道她是女子,她怎样都行,没人多想。但现在她把自己的真实性别告诉了齐慕远,她在行事上就得考虑齐慕远的感受。
作为一个男人,自己喜欢的女人整日跟一群男人厮混倒也罢了,晚上仍不避嫌,跟这些男人住在同一个园子里,相隔还挺近,不管心胸再宽阔的男人,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尽管齐慕远也许能理解她,不会往龌龊的方向去想,但她总得注意些分寸。
这其实也是她不想这么早告诉齐慕远她性别的地方。
陆九渊三人得知赵昶从京城赶来,而且还是冲着他们来的,受宠若惊,简直感动坏了,对赵昶那个热情周到,直把杜锦宁这个主人都晾在了一边。
杜锦宁在吩咐完园林里的管事后,不得不打断了他们的述话:“静王爷,家母一人独居我不放心,所以我每晚都是回城里住的。现在天色不早,眼看就要关城门了,这里就由陆先生他们招呼您,我先回去了。”
“行行行,咱们之间,还需要讲礼吗?你且随意就好。”赵昶乐呵呵地道。
“王爷来的正巧,后日是沐休日,为了欢迎王爷,我打算在园林里开个茶会。届时会邀请润州的知州关大人、同知陶大人及马大人,还有润州的一些文人墨客参加。”杜锦宁又道。
“这是昶的荣幸。”赵昶越发高兴。
杜锦宁告辞回城。
回城之后,她便广发邀请帖,邀请大家参加后日的茶会。
就算赵昶不来,以她的面子,关嘉天和陶华晖等人必是要赏光茶会的,更不用说现在列席者还有王爷,顿时把这次茶园的逼格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大家纷纷回帖后日一定准时到。
这个茶会,杜锦宁早有准备。第二日姚书棋便把府里下人都带去了园林,经过一天的功夫,将一切布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