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岁,十年前中进士,一直从县令做到现在的知州,升任速度不快也不慢。知州之下的州同知原先只有两人,一个是汪玉贵,另一个就是送帖子的这个马剑。
马剑的年纪跟曹鸿寿相访,中进士的时间比他还早。但似乎性子耿直,曾得罪过上官,再加上没什么背景,估计能力也不行,一直升不上去。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曹鸿寿与汪玉贵在那里蹦跶,马剑就跟个隐形人似的。依着秦老六那里收集到的情报表明,马剑在衙门里同样受曹鸿寿与汪玉贵的排挤。不过他没有杜锦宁这样的底气,只能忍气吞身,日子过得很不好。
这会子他递帖子过来,是想找同盟,还是帮曹鸿寿来做说客的?
杜锦宁低头看了看时间,发现竟然是戌时,那时候天早已黑了。
看来马剑此来,是想找同盟了。否则,怎么的他也不会等到天黑再偷偷摸摸地过来。
“他派来的人还在门房吗?”她问道。
“是的。”
杜锦宁便写了个回帖,交给青木,青木去了门房,给了马家的下人。
戌时在现代正是傍晚七点到九点的光景。古代没什么娱乐,杜锦宁又不敢点烛把眼睛弄成近视,平日里这个时辰就已睡下了。
今天吃过晚饭洗了澡,她不得不在家里散步,等着马剑过来。
好在马剑没让她等太晚,天黑不久,朱老头就来报,说马大人来了,他已让人领到厅堂里上茶待客。
杜锦宁去了前厅。
“杜大人。”一个男子看到杜锦宁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杜锦宁每日去衙门,倒还是第一次见到马剑。马剑此人也是四十来岁年纪,容貌普通,人长得极瘦,身量又高,猛看上去就跟一根竹竿似的,身上穿的常服显得空空荡荡。
“马大人,幸会幸会。”杜锦宁跟他见了礼,又请他坐了,自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杜大人到润州来,某不能到城门相迎,便是在衙门里也没能出来跟杜大人打声招呼,惭愧惭愧。”马剑刚刚坐下,便又站了起来,朝杜锦宁深深作了个揖。
“哎,马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杜锦宁连忙避开他的礼,“曹大人要给我下马威,要我朝他弯下自己的膝盖,马大人身为下属,自然不好公然与他作对。马大人的苦楚,杜某能理解。”
这话大概说到了马剑的痛处,他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赶紧用袖子抹了一把脸。
“唉,某到润州做了两年的同知了,刚开始也是跟杜大人你一样的骨气,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杜锦宁点了点头:“同感,同感。”
脸上虽一脸的“余有戚戚”,但她心里对这位马大人并没有太多的同情。
官场倾轧,无处不在。就算你去一个地方做主官,如果遇上强势的副官,或者胥吏这些地头蛇厉害一些,你没有足够的能力,那也是要被人踩在脚下,只能装孙子的。
更毋庸说给人做副手了。
马剑过成这样,只能说,能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