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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通和姚荣观心下一松,俱都拱拱手,口不对心地恭维道:“看来杜大人的高见,得皇上嘉许了,所以才召杜大人觐见。恭喜恭喜。”
“赶紧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齐慕远在一旁道。
杜锦宁拱了拱手,直奔前院而去。魏通赶紧跟上。
“看来皇上很重视农事啊。”姚荣观感慨一句,眼珠转了转,看向齐慕远,“齐大人,要不我俩也写一张关于农事的折子,递给皇上?”
他其实并不想带上齐慕远。但要没有齐慕远的祖父,他的折子也递不到御前。
“不用了,我的长处并不在此。”齐慕远淡淡地说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呸,拽什么!”姚荣观狠狠地啐了一口,没奈何,只得也灰溜溜地回了房。
这头,杜锦宁跟着黄公公走进大殿,就看到赵晤在批改奏折,齐伯昆也在一旁帮着整理。
她原打算伺立一旁,等赵晤把折子批阅完了再说的,可没想到赵晤下一刻就看到她了,直接将手里的朱笔一放,就朝她招手:“来来,到这边来坐。”
让太监搬了凳子来赐了座,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杜爱卿既然提了这么个建议,想来必有什么好法子能解决开放路引后引起的各种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杜锦宁成竹在胸。
她虽不是研究政治经济学的,但后世有着从计划经济到改革开放的现成例子,她拿来用一用还是可以的。
“回答皇上这个问题前,臣想知道皇上和齐大人等在商议的时候都提了什么观点?”她问道。
要是赵晤皇威甚重,她在赵晤面前自然不会这么随意;但这几次见面,赵晤为人都十分随和,对人才也表现出求贤若渴的姿态,杜锦宁在他面前便没那么拘谨。
果然,听到杜锦宁这话,赵晤并没表现出不高兴,而是将几个大臣的顾虑都一一说给杜锦宁听。
末了他忧心忡忡地道:“我也很担心此令一出,因将大乱。到时候再想收拾这个烂摊子,不容易。一旦世家以此为借口采取什么手段,好不容易稳下来的格局怕是要大变。”
看到赵晤两眼青黑,面露疲色,杜锦宁心里就微叹一声。
皇帝这位置看似风光,实则实在是不好当啊。
不改革,赵晤这位置也坐不稳;改革,又有风险,他从位置上被掀下来的速度可能更快。这个架空大宋存在几百年,积弊甚多,已到了不容赵晤有半分侥幸的地步了。
杜锦宁道:“纵观历史上每一次改革,都是困难重重,千辛万苦。所以,改与不改,就在皇上的一念之间。这就要看皇上是否能下定决心了。”
她这是要试探一下赵晤的决心。
别改革到了一半,遇到困难,再听大臣们抱怨一通,他就后悔了,到时候没准就拿她这个倡议者开刀。如果那样,她定然毫不犹豫地借死遁离开,不为这样的君主效力。而这个王朝,气数也就到头了。
她人小力微,在一个朝代轰塌之、百姓颠沛流离之际,“发展农业”这四个字就是一句笑话,她自然不会这么不自量力。保全自己、衣食不缺地安稳过好下半辈子,就是她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