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关乐和与管家都一愣,转头看了看天色。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再过一会儿估计路看不清楚了。
虽说宋朝不宵禁,但这时候没有路灯,老百姓家里为了省些灯油,基本都是吃过饭后不久就歇息了。天黑之后四处都黑黢黢的看不清路,所以这种时辰,是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动的。
如果没有急事,关嘉泽不会这时候过来。
“快请。”关乐和道,又转头吩咐管家,“你且在这里等着,要有什么事,也不用再派人去叫你。”
管家应了一声,站到了一旁。
不一会儿,关嘉泽就进来了,拱手行礼道:“四叔。”
关乐和点了点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关嘉泽坐下,问道:“出了什么事?”
关嘉泽便将关嘉兴跟陈主事勾结的事说了。
关乐和气的不行。
他说呢,史昀那人做事一向靠谱,怎么在给杜锦宁买宅子的时候出错,却原来家中出现了内鬼。
再一联想到关正祥刚才说的话,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惊叫道:“不好。”
关乐和因做山长,一向要求自己稳重,关嘉泽很少看到自家四叔这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不由也紧张起来,站起来问道:“怎么了?”
关乐和是关心则乱,刚才一听关嘉兴跟陈主事勾结在了一起,关正祥又口口声声声说他知道《种田记》的作者是杜锦宁。关乐和就担心陈主事明儿一早会把这件给捅到皇上面前去。
可转念一想,杜锦宁说了这事被皇上知道也不打紧,而且陈主事背着工部尚书越级把消息往上递,犯了为官之大忌,到时候皇上不理他,工部尚书要收拾他,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这么一想,关乐和便又放松下来,坐下摇头道:“没事,没事了。”
关嘉泽见四叔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心里越发担心,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关乐和却不欲多说。
杜锦宁没有亲口把她写《种田记》的事跟关嘉泽说,在消息传开之前,他也不好多这个嘴。
他凝望着这个从小跟着自己长大孩子,问道:“泽哥儿,如果你爹被罢了官,你会不会难过?”
关正祥被人弹劾的事,关嘉泽也知道。
他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品居二品,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该难过的应该是关嘉兴吧?他爹没了官职,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也省得他整日在太学里耀武扬威的惹祸。”
关乐和见他说的轻松,眼里除了憎恨,再没半点父子温情,他就知道只怕关嘉泽心里恨不得关正祥早点被罢官才好。
他暗叹一声,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他转头吩咐管家:“去跟太太说,让她继续收拾东西,明儿一早就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