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里,潘义庭带来的下人文安跟着他一起回了所住的院子,开口问另一个下人文墨:“水烧好了吗?饭做好了吗?”
“烧好了,做好了。”文墨道,问潘义庭,“老爷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先洗澡。”潘义庭道。
两个男仆迅速提水兑水,把木澡盆灌了大半盆,又拿了干净衣服放到旁边,见潘义庭不耐烦地摆摆手,这才退了出来。
他们这些主考官有许多人出身不错,打小就是被下人伺候长大了;做了官后更是养尊处优,一向生活不能自理。如果来做主考被关进了贡院,不让他们带下人的话,还不定这些主考官会弄出什么事来,便是烧了房子都有可能。
所以科举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考官入帘时都允许带两个男仆跟着伺候。如果想要自己开伙,贡院也可以为他们提供相应的食材,只是这些男仆跟着主人入了帘后考试期间不允许出进,与内帘官们同样被关在这贡院的深处。
文墨问文安道:“老爷回来的时候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可是出了什么事?”
文安是跟着潘义庭进考场伺候的,闻言苦笑一声道:“怎么能高兴得起来?那祁家的少爷就是个草包,这一场考得非常不好,老爷想提拔他都无从提起。这倒也罢了。老爷是不想让那位齐慕远得第一的,谁知道第一场拿头名的那位杜锦宁在刑案分析时确实是差了齐慕远一些,漏了一点没分析到位。汪大人死抓住这点不放,愣是让老爷不得不捏着鼻子让他把齐慕远取为了第一名。如此的话,最后排名次的时候就得有好一番争执,桂省的解元没准就是大皇子一派的了。”
能跟到贡院来伺候的,这两个仆人都不光忠心,而且还是有见识的。
文墨又问:“那位叫杜锦宁的,是哪一派的人?”
“听说哪一派都不是。”文安说着,叹道,“可见这人啊,还得讲运气。谁知道无门无派还能在这种时候捡个大漏呢?按理说,跟咱们这一派亲近的考生也不是没有,但才学能跟齐慕远抗衡的根本没几个,第一场还进不了前三,完全没有竞争力。”
文墨皱眉沉思着,没有说话。
等潘义庭洗了澡出来,文墨让文安去洗澡吃饭,自己单独伺候潘义庭吃饭,席间对潘义庭道:“老爷,其实即便选了那杜锦宁做解元,也不打紧的。他不是无门无派么?咱们只要把他拉到咱们这个阵营来,您不是能对上面交待了吗?”
“你知道什么?”潘义庭没好气道,“这我还不知道?可那杜锦宁虽无门无派,却跟齐家走得极近。我把他提为解元,与把解元送给齐家又有什么分别?”
“走得近是个怎么样一个近法?他跟齐家有亲,还是受了齐家恩惠,抑或是他跟齐慕远是同窗好友?”
潘义庭之所以带文安和安墨来,就是因为两人头脑灵活,颇有见地,遇到事情的时候还能商量一下。
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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