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学子服气的。
这会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唐照和陆九渊等人的表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即便还没有读到杜锦宁的诗词,也可以想见他这诗定然是非常不错的,完全能够碾压祁思煜。
直到这时,大家才开始正视起杜锦宁来,觉得他是凭真本事拿的小三元,而不仅仅只是运气而已。
要是往时,杜哲彦为了拍祁思煜的马屁,这会子可能就要在下面起哄,让唐昭把杜锦宁的诗念出来给大家听听了。可这会子他完全不敢作声。因为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杜锦宁不是个好惹的,更不用说杜锦宁背后的齐慕远等人了。
杜哲彦原先跟着祁思煜也混了些才名,并且凭着祁元道的举荐进了府学。如果这一次院试他考中了秀才,那还好说;可现在祁思煜成了秀才,他仍还是个童生,虽凭原来府学学子的名头留在此处,但他不得不夹着尾巴作人了,就生怕别人想起他,拿他的身份来说事。要是被赶出府学,那真的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他都不用在府城里作人了。
所以这会子他什么都不敢说,默默地看着祁思煜的脸色变来变去,暗自咬牙切齿。
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人打了脸,那是什么滋味?祁思煜会告诉你,那是又酸又苦又痛,以及压抑不住的怒火。
可这还不算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在诗会结束的时候,许多他昔日的同窗、以前在诗会上对他大加赞赏的人,在看了张贴出来的诗稿后,都开始到杜锦宁跟前去自我介绍,顺便夸赞杜锦宁几句。说得简单些就是跟杜锦宁套近乎。倒是到他身前来说夸赞话的,寥寥无几。
他气得差点吐血,也顾不得有几人对他说话,板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杜哲彦赶紧跟上。
“咦,祁师弟这是怎么了?咱们没得罪他吧?”被他冷脸弄得有些下不来台的同窗不悦地道。
另一个同窗朝杜锦宁那边努了努嘴:“没看到那边吗?以前那种风光都是属于祁师弟的,现在却归了别人,他心里能好受吗?”
那位心有些大的同窗这才恍然,不过就更不理解了:“这不很正常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见到一个比自己强的就这样,那咱们这样的还要不要活了?”
“你能跟天之骄子比吗?他们那种人一生下来就被人抬得高高的,一路顺风顺水,半点挫折都没受过。咱们这种糙养着长大的,别的能耐没有,最经得起摔打。”
“哈哈,你说的对。走,回去回去,有这闲功夫不如多看几页书,争取早日考上举人。”
且说祁思煜不愿意留在府学里看这些人的嘴脸,也不想回家去被祖父训,直接上了街,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杜哲彦跟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因为他知道,苍白的安慰是最没用的,除非他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否则喋喋不休的无用之言只会让祁思煜更烦躁。
他看着街上一个个店铺,忽然拉住了祁思煜的胳膊:“祁师兄,我有好办法了。”
祁思煜知道他向来鬼主意多,闻言精神好了一些,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杜哲彦道:“你也知道,因为博悦茶馆的生意比较火爆,所以我开了两家茶馆,请了人来写武侠类的话本。”
这件事祁思煜当然知道。
杜家大房与二房这些年一直在明争暗斗,杜哲彦这人脑子还算活,趁着他父亲去兴宁县做主簿、二房在杜家话语权比较高的时候,偷偷挪了一点钱出来,放在他母亲名下开了这么两家茶馆。茶馆开业时还请他去坐过,便是写话本的那两个秀才也是他给介绍的。
所以他有些耐烦地道:“你想说什么?”
“本来不过是一家茶馆,我也不大在意,都是让管事去打理的。谁知昨日我家管家告诉我,他在杜锦宁家看到博悦茶馆以前的那个掌柜了。他派人去观察了好几天,发现那个掌柜现在在杜锦宁家做管家,而博悦茶馆现在来了个新掌柜。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祁思煜停住了脚步,想了想,转脸问杜哲彦:“你的意思是,那家博悦茶馆是杜锦宁开的?”
杜哲彦点点头:“即便不是他开的,跟他也脱离不了关系。我正派人去衙门里查呢,打算查出结果来再告诉你。”
“那还等什么?现在咱们就去衙门。”祁思煜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