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然有些妄自菲薄的意思,可确实是一句大实话:“二小姐经常和官家小姐走动,认识的人极多,您常年在后院,见过的人太少,昨日招待那群女眷,二小姐确实能做的游刃有余,您的懒性子,怕是记人您都不大愿意的,何况还要巨细靡漏的照顾她们,您是最烦这些繁冗复杂的礼节的。”
“所以啊,她愿意代劳,我闲着何乐不为,难道帮生病的我招待下客人,外人就觉得她是秦王妃了?”
“自然不是,她是您娘家妹妹,帮您是应该的,其余府上也有这样的惯例,忙不过来会叫娘家人来帮忙。”
“那不就得了,她做着的无非是无用功,做不好是她唐二小姐自己的不是,做好了,则是秦王府的荣光,这桩买卖,亏不?”
碧桃脑子开窍了:“这么说,您是故意的?”
“我乐个清闲,舒坦着呢。”
“小姐,您,您可真坏,那王爷呢,不会感激她然后……”
“真感激,昨天那一浴桶药,就真的是他赐的了。”
碧桃瞬间明白:“呵,也是,她来了两日了,王爷见都不曾见她一面,叫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人家热的高兴。”
“嘻嘻,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多做事少说话,暗地里偷着乐,看她替小姐您忙的团团转,累的昏昏沉。”
“小丫头,到时候可别笑出来哦。”
“奴婢忍得住,奴婢被窝里偷着笑。”
“啧啧,真坏。”
碧桃小嘴一撅,一脸得意洋洋:“那是,跟小姐您学的,能不坏吗?”
坏,自然坏,唐十九完全不否认,不坏,又怎能在他夺嫡之路上,伴他左右。
*
正月到了初九,拜年的人陆陆续续少了,那些七品以下的小芝麻官,是轮不上登门来拜年讨酒喝的,都只是送些礼物过来,孝敬孝敬。
唐琦熙被唐十九“差遣”“奴役”了几日,浑身累到快散架,整个人也憔悴消瘦了许多,嗓子都嘶哑的疼痛。
然而,每天夜里一桶浴汤,却能拂去她周身疲惫。
可见不到曲天歌,到底心里空落落的。
初九一早上,来了两拨人,留了午膳,下午就走了。
她瘫在床上半日,缓不过气来。
今日这两拨人,都带了几个孩子,闹腾的她又不能翻脸,怕丢了秦王颜面,只能强忍着笑着哄孩子们。
人走了,她再也无力支撑,嗓子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脸色更难看,一阵咳嗽,感觉心肝脾肺都要跟着咳出来。
念夏给她捏着小腿,甚是心疼:“小姐,咱们回家吧,别的王府上也有娘家人过去帮衬招呼客人的,可也没您这样累的,大小姐一点都不帮您,您这样太辛苦了。”
唐琦熙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也不想听念夏聒噪,抬了抬手,示意她住嘴。
念夏不敢说了,唐琦熙指了指自己的另一腿,念夏忙换了腿:“这个力道可以吗?”
“恩。”
屋内安安静静,唐琦熙想睡会儿,听得外头脚步声,有些烦躁:“谁这个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