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与人?!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徐襄没有注意到,他挥退的人并没有离开。
徐襄暗暗地叹息一回,心里明白自己身体孱弱,无力耽搁。于是,努力平复了心绪,一手支撑,另一只手则去解腰带……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一只手臂怎么支撑得住……身体一晃,腿一软,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跌出去!
——我命休矣!
徐襄一声悲叹没落下,身体已经被一双纤细瘦弱的手臂抱住。
愕然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眼角微跳的杏核眼,水灵灵黑亮亮,没有嘲讽没有埋怨,只有单纯的关切和着急:“你没事儿吧?……别愣着啊,你扶住扶手,我快撑不住了!”
徐襄恍然回神,连忙垂了眼,同时伸手撑住扶手。
江夏压力大减,呼出一口气来,变抱为扶,一边道,“我扶着你,你自己解腰带……”
“我……你……”惯以聪慧著称的徐襄莫名地有些不知所云,嘴唇翕合半天,只吐出两个字来。虽语不成声,气息却还算平稳,江夏也就放了心。
“你?我?”江夏抬眼看见徐襄双颊飞红,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你别顾虑太多。你是病人,我是医生,仅此而已!”
徐襄脸上的红晕未退,眼底的一抹温暖却陡然散去。他垂了眼,依着江夏所言,动手解了裤带。
半劝说半强迫地让徐襄解带宽衣,坐到马桶上,当徐襄再次挥手,江夏就不客气了,毫不犹豫地退了出来。
“怎样?”魏嬷嬷一直守在外边,一见江夏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江夏讪笑着摇摇头:“不让我伺候了。”
魏嬷嬷点点头,立刻就转向屏风里唤了一声:“二少爷?”
没听到反对声,魏嬷嬷只当默认,提起裙角绕进屏风后去了。
江夏抿了抿嘴角,转回头,径直走到床前去,查看了一下床上的被褥,笑着问芷兰:“这褥子睡了几日,有些潮了,还有没有干爽的?”
芷兰似乎对江夏的笑脸有些意外,略略怔了一下,连声道:“有,有的,暖阁里叠着两条呢!”
说着,脚步生风地进了暖阁,片刻拿回一床褥子来,送到江夏面前,问道:“姑娘,您看看这个可能用?”
江夏摸了一把,笑微微道:“嗯,这个很干爽……有没有枕头,也拿一个来,咱们换了,把这些一起拿出去晾晾!”
芷兰脸上的笑也活泛起来,动作麻利地拿了只枕头回来,与江夏一起,把褥子枕头换了,抱着往外走。
徐襄从屏风后转出来,因为活动,苍白的脸颊染了一丝血色,一双眼睛看过来,透出一抹疑问来。
“二少爷眼看着大好了,我跟芷兰把这些拿出去晒晒……我们那儿有个风俗,晒晒褥子祛病除邪呢!”江夏笑嘻嘻地解释一句。
徐襄目光一闪,随即垂了眼,默默地扶着案几,一路回床上去了。
看起来,他走的比之前稳了些,脊背也挺直了些……只是,这脊背挺直的有没有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