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魏嬷嬷和江夏脸上的笑容都瞬间凝住。江夏冲喜新娘的身份尴尬,加之花堂自戕一事,碧玉这话……看似无心,却着实让人难堪。
“哈哈,姑娘昨晚见过,这是太太身边的碧玉,临时拨过来伺候的。”魏嬷嬷愣怔一瞬,生硬地笑着转了话题。
碧玉面含微笑,无比优雅地曲膝行礼:“见过姑娘。”
江夏伸手一托,也淡淡笑道:“昨儿就看着碧玉姐姐端的是温柔娴雅、柔顺贞静,今儿隔得近了,更是觉得姐姐气度不同,颇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呐!”
碧玉脸上的笑瞬间冷住,片刻方才垂了眼,道:“姑娘过奖了,碧玉哪里当得起!”
魏嬷嬷暗暗叹息,这个碧玉也是个不知轻重的。江氏哪怕是买进来的,却也是二少爷的人,又有这一手精湛的医术,又哪里是好欺负的,非得挑火,也只能落个惹火烧身的下场!
“正好这会儿无事,碧玉跟我去挑些丝线,鲜鲜亮亮的打几个络子,也让二少爷身上添添喜气!”魏嬷嬷打着圆场,又对江夏笑道,“夏姑娘才来还不知道呢,碧玉娘是针线上的成嬷嬷,做的一手好针线,绣的那花儿鸟儿鲜亮亮的跟活的一样。这丫头随了她娘一双巧手,心思也灵透,不但针黹极好,还打得一手好络子,在咱们府上丫头里是个拔尖儿的。”
“嬷嬷,瞧您说的,碧玉这脸皮再厚也臊得慌了!”碧玉看似羞涩,瞥向江夏的目光里却透出一抹自得。
江夏嘴角弯起一抹笑,道:“是么,那我可得擦亮了眼睛,说不定,还能偷偷学点儿手艺呢!”
碧玉笑道:“哪里需要夏姑娘偷着学,不过是打个络子罢了,姑娘若是喜欢,碧玉细细地教你就是了。”
“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先道声谢!”
几人一团和气地说着话,魏嬷嬷自然引着碧玉开了库房去取打络子的丝线。夏娘看她们挑帘子出门,抬手揉了揉眉头,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不管在哪里,到哪个时代,这女人们凑到一起都是各种言语机锋……她最不喜这个了,吵吵的头疼了,还要无时无刻不打起精神来,防止被人家话中有话给坑了去!太累人了唉!
屋子里两个炭盆子都烧得旺,热气蒸腾着,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夏娘瞅了瞅两个窗户的所在,又看了看落着帐子的床,然后绕到屏风后去,将那边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儿,透气。
窗户打开,冷风扑面沁凉,让人舒服的想要叹息。
她做两个深呼吸,揉揉脸颊,活动活动手臂身体,转回来,又去东耳房中端了一盆水放在徐襄床头。想了想,顺手浸湿了一条布巾,拧到半干,挑起床帐子来,搭在徐襄的床头围栏上。
北方的气候本就干燥,又生了火盆子,屋子里更是燥的很,待一会儿就觉得口鼻干巴巴不舒服。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加湿器,弄个水盆,再搭条毛巾在床头,多少能有点儿作用。
什么时候,多寻几个敞口的水盂来,摆放在屋子的柜子和案几上。或者,可以寻几棵水仙头种上,加湿的同时还可以赏赏花……哦,还是算了,水仙花香气浓郁,万一徐襄过敏引得哮喘发作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