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叶家的事没着落,他怎么能——”
“别说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元野倏地站起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爸妈的话,“我的事,不用爸妈操心!”
“小野!”看着他转身大步离去,顾以秋忍不住喊了一声。
元振兴拉住了她,视线跟她一起,看着元野消失在月门那头。
“以秋,小野的事,你还是先放放吧。”元振兴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和疲惫,“再让他等几年。”
“还要等!?这都快二十年了……”顾以秋的眼睛里泛上一层湿意,“那时候他小,我以为他长大了就忘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他,不但没忘,反而越来越——”
“我们是怎么教育他的?”元振兴叹了口气,“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做到。”
“他那时候才七岁!”顾以秋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他懂得什么?”
“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的承诺负责!”元振兴厉声盖住了她的声音,却掩不住自己声音里的痛悔,“要不是因为他,叶家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你看看叶衡他们两口子,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想起好友夫妻这些年的伤心,顾以秋顿时语塞。
她把视线移到元野消失的地方,银杏树宽大的树叶缝隙漏下细碎的阳光,映得她眼眸里波光粼粼。
“难道……就让我们小野搭上一辈子?”
飒飒微风中,元振兴的声音里满是苍老和疲惫。
“再等等吧。”
……
看着眼前的人,叶姿不敢置信地再次揉了揉眼睛。
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是煤炭一样黑不溜秋的颜色,一龇牙一翻白眼显得格外惊悚,简直就是个来自非洲的土著。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直到熟悉的声音刺耳地响起,叶姿才回过神来。
“美、美丽?”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郭美丽把身后那个一米多高的大包扔下,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闷响。
“你在海拔三千米的地方骑一圈试试!”郭美丽一屁股坐在地上,动作比以前更加粗犷,“说不准晒得比我还黑!”
确定眼前女民工打扮的人就是郭美丽,叶姿总算恢复了点儿状态:“我又不是傻缺儿,才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切!”郭美丽仰脖,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矿泉水,黑黝黝的脸蛋露出惯有的不屑与高傲,“姐这叫体验生活,知道不?你们这些温室的花朵啊,简直弱爆了!”
看了眼身边好奇地朝她们张望的同学,叶姿拽了把郭美丽:“回来不赶紧洗个澡,跑我这儿来干什么?玩行为艺术啊?不嫌丢人啊?”
“丢人?”郭美丽像个猴子似的敏捷地蹿起来,“姑奶奶一下火车就奔你来了,生怕赶不上你的毕业典礼,你居然嫌姑奶奶丢人!”
看到闺蜜一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愤怒表情,叶姿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我们系的毕业典礼是明天呢,你先给我洗澡换衣服去,别给我带回来什么西藏病毒!”
“要是有病毒,第一个传染给你!”郭美丽接过叶姿手中的大旅行包,“给我吧,姐现在比牦牛都壮实!”
叶姿和她一边一个提着包,向叶姿的宿舍楼走去。
“一会儿你给欢欢、阿飞和小胖他们联系一下,就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让大家给我接风啊!”
“行,”叶姿笑着答应,“正好庆祝我毕业!”
“你这死丫头又要蹭姑奶奶的饭!”郭美丽佯装发怒地捶了下她的胳膊。tqR1
“AA还不行吗?AA!”叶姿被她打得龇牙咧嘴,赶紧告饶。
难怪这厮说自己像牦牛,这一下的力度可比以前疼多了。
“疼吧?”很满意地欣赏叶姿痛苦的表情,郭美丽笑得很变态,“老娘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女汉子!”
揉着被捶的生疼的手臂,叶姿哭丧着脸点头附和。
枉她之前还担心郭美丽遇到狼怎么办,现在看来,这姑娘手撕鬼子都没问题。
扯了几句,郭美丽问起季兰:“季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叶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闷闷的:“还是那样,一直没醒。”
“奇怪了,不是说做完手术就没事儿了吗?”
“不知道。”叶姿摇摇头,“做检查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医生说可能是意识阻碍,现在只能等她自然醒来了。”
“如果她一直醒不过来呢?”郭美丽担忧地看着她。
叶姿停顿了片刻,低下头:“……那就变成植物人了。”
郭美丽一怔。
“一会儿咱们去医院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