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也是苏家人最难忘的地方。
苏老太和胡氏欣喜若狂,刚一得到消息就商量开了,想要从丰州搬回长乐镇,方便照顾苏烟。
苏妙对这个决定却持了反对的态度,她看着苏烟的脸,笑着对奶奶和母亲说:
“他是去上任的,不是去玩的,长乐镇离丰州又不远,让他自己去,娘和奶奶就留在家里,想去看他去看看他,但不能跟着他一块留那儿,你们跟在他身边,他总顾着你们,就没办法好好工作了。”
“他又不是还没断奶,你们让他一个人去磨练磨练,别给他添乱。”苏娴赞同苏妙的意见,对胡氏和苏老太偏心眼惯着苏烟很看不惯,没好气地说。
“烟儿已经长大了,是个男人了,他需要独处。”苏婵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说。
胡氏和苏老太被她们三个的态度弄得恼火,胡氏瞪了女儿们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们三个当姐姐的真冷淡,烟儿是你们弟弟,他从小没离开过家里,突然一个人出去住,你们怎么放心得下?他冷了饿了谁照料他?万一碰见狡猾的骗了他怎么办?还有病了伤了谁管他,他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你们不去我去,我去照料他!”
苏娴翻了个白眼,对胡氏把苏烟当成奶娃娃的做法同样火大,刚想尖着嗓子叫起来,苏烟先开口,他笑着道:
“娘,我自己去,长乐镇离丰州不远,我想回家也方便,你来看我也方便,不用跟着我去。县衙不比家里舒坦,你还是跟奶奶住在家里吧,顺便帮二姐顾着点生意,还有二姐成亲之后有了小娃娃,你和奶奶还得帮她看一看呢。”
“可是……”
“娘,我能照顾自己,洗衣煮饭我都会,就连刺绣缝补都是我拿手的,娘你用不着担心。”苏烟笑着打断她,说。
胡氏动了动嘴唇,却没自己坚持,她感觉到了,苏烟不希望她跟去,她有些伤心,可是见他一脸坚决的模样,她忽然意识到,或许他真的长大了了,她也真的该放手了。
等到回家乡去,还是给他物色一个好姑娘吧,胡氏心里想。
……
殿试的结果出来之后,梁都各处的谢师宴红火地开了起来,中榜的学子们和朝中的要员们借着谢师宴又一次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全新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在这些谢师宴里,户部尚书府内的谢师宴是最风光的宴会之一,不止参加的朝臣都是位高权重的,包括参与宴会的学生们都是殿试的前一百名。这一百个人,基本上未来已定,在不远的将来,他们将成为岳梁国朝堂内的一股新生力量。
看着这些意气风发的学子挨个过来给自己敬酒,陪着自己谈天说地高谈阔论,坐在首座上的林尚书很是满意,情绪跟着酒水一块上来,他心情愉快。
又有几个学生过来敬酒,其中就有他很看中的文书,林尚书眯起眼睛,脸上笑出了褶子。
林尚书很喜欢文书,觉得他耿直的性情很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固执,只要是自己认定的就不撒手。可能这种性子不对皇上的脾气,但绝对对太子殿下的脾气,太子殿下就喜欢耿直忠诚的清官。虽然文书这孩子还欠缺磨炼,但以林尚书自傲的火眼金睛来看,这小子是个好苗子,只要有个稳当人在一旁调教着,将来必成大器。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选馆的时候,文书是第一个被选为庶吉士的。
林尚书受了文书的敬酒,借着一点酒劲,笑眯眯地问他:
“文书啊,你的年岁也不小了,瞧你小子一表人才的,在老家可有妻室?”
这问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只需要回答没有,便可迎娶贵妻,飞黄腾达。
周围的学子全都沉默下来,直直地盯着文书瞧,有不少人的眼里露出羡慕。
文书顿了一下,然后笑笑,真挚有礼地回答:
“回大人,妻室没有,未婚妻却有。”
短暂的缄默后,现场一下子沸腾了,人们议论纷纷,有歪了心思的甚至在心里嘲笑,这个文书是不是傻,这时候就算有妻也应该说没有,更何况只是喝未婚妻。
林尚书也没想到得到的居然是这种答案,表情一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讪讪笑道:“未婚妻?在家乡?”
“不,就在梁都,她是跟着学生一块从丰州过来的。”文书笑答。
回答得如此详细,林尚书也没法子继续追问了,只得说了两句闲话,把刚才的尴尬遮过去。
然而流言却以风速传了出来。
林尚书欲招文书为婿和文书已有未婚妻的消息同时传了出来,由于文书跟已经红遍了梁都的苏家还有关系,所以这件事传的很快,不久就传到了纯娘的耳朵里。
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跟文书从丰州来到梁都的女孩子一共就那几个,其他的都不可能,排除法只剩她了。
纯娘脸红似火烧,犹豫了一个下午,终于决定把文书约出来,她是一个有疑问无人给她解答她就要自己去弄清楚的姑娘,她不懂得装傻。
两人约在常见面的小桥上。
苏婵又一次充当了免费车夫,她很窝火。
纯娘和文书见面,也没忸怩多长时间,低着脑袋,绞着手,开门见山地问:
“你、你有未婚妻……”
话刚问了一半,就听见文书说:
“纯娘,你能等我一年吗,等我攒些银子能置办屋子了,我就去向你爹提亲。”
纯娘:“……”
这是她听过的最没情调最没水准的求婚,当然了,她也没指望他能有情调。
她脸绯红,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用掩饰不住欢喜的语气小声问:
“怎么、不先对我说,还要我来问你?”
文书不答,纯娘悄悄地抬头瞄了他一眼,见他正看着别处,耳根子泛红。
因为不好意思先对她说,才想了个法子让她自己过来问的。
纯娘越发不好意思,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又问:
“你到后来为什么又叫我‘郭姑娘’了?”
她还在“记恨”着这个。
文书一愣,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她的问题,皱了皱眉:“我一叫你‘纯娘’就有人欺负你说你坏话,再说那群混小子总是打趣你,我还没中榜不好对你说什么,又怕他们打趣久了你的名声被传坏了,就想还是先改个称呼吧。”
纯娘扁了扁嘴,难怪后来他都不让去如文学院了,她还以为他嫌弃她了。
“你、答应了吗?”文书见她一直没有回答他,有点心急,不由得追问道。
纯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粲然一笑,点头:
“好。”
顿了顿,她笑盈盈问:“你为什么选我,不是有一个千金小姐看上你了么?”
文书皱了皱眉,一本正经地道:
“没有的事,你别乱想,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纯娘撇了撇嘴:“所以呢,你为什么选我?”
文书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听见她问,蹙眉想了半天,才回答:
“你勤快又善良,屋子收拾的最整齐、衣裳洗的最干净、针线活做的最漂亮……”
纯娘的眉角狠狠一抽,有点恼火:
“你怎么不说我做的饭最好吃?“
“不,你做的饭很难吃。”文书认真地反驳。
纯娘:“……”
干脆请他去死一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