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柜气得一个倒仰,身为诸家鄞县总店的大掌柜,以前多少小商人都要巴结着他,何尝敢高声顶撞,这楼大郎之所以有如今的胆气,只不过看得明白,诸家已经无法独揽食糖经营了!
这多了一个进货的渠道,就多了一条发财的道路,你诸家不卖我红糖,我就找后龙先生购白糖,一样赚钱,哪个鸟人耐烦受你诸家的气!
胖掌柜有心发火,却突然想起来时大夫人的再三叮嘱,甚至隐隐向他透露了京城的一些消息,让他务必隐忍,千万不要挑事。
胖掌柜哼了一声,扔下句场面话:“就你楼大郎那几个小本钱,居然还敢染指雪糖生意,真是笑话。”转身就想找个位置坐下。
谁成想,胖掌柜想休战,这楼大郎却不肯罢休,他同样冷笑了一声:“诸家大掌柜,这雪糖拍卖现场,人家来得,你诸家却没脸面来得!诸家强行哄抬价格,逼后龙先生以高三成的价格买了受雨淋的红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你倒还有脸来和后龙先生做雪糖生意?我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旁边的商人们纷纷起哄,他们倒不是为了给后龙先生伸张正义,真有这份心,当时诸家强行涨价时,也没见他们平价售糖给后隆村,只是商人们都知道,诸家本钱大,在争夺雪糖生意一事上,是一众小商人最大的对手,如果能光用语言挤兑胖掌柜,让他一怒之下自行离去,这不就少了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
只不过,胖掌柜也是做老了生意的,和其他商人争吵了几句,很快明白过来对方的打算,干脆就做了闷口葫芦,任楼大郎等人如何挑衅,坐在板凳上,半闭着眼不理不睬。
胖掌柜挂起免战牌,其他商人倒也拿他没办法,虽然上面隐隐有诸家要倒台的风声,可诸家毕竟是树大根深,嘴上占几句便宜就算了,难道还能把胖掌柜强行架出拍卖场不成?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一群半大小子赶着一架驴车进了来,有人眼尖,认出当先的两人正是曾经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到处购买红糖的傻大哥和李波。
傻大个粗声大气嚷嚷着:“让让,让让。”将驴车一直拉到场地的最中央,然后解开驴子,跳上大车,哗一声,将盖在车上的芦席盖揭开了。
日头正盛,阳光照在大车上,顿时一片雪光耀眼,旁边早就围着驴车挤成一堆的商人们顿时惊呼成一片:“我的个亲娘啊!这、这就是雪糖?!白!太白了!果然如雪似酪,不愧以雪糖名之!”
胖掌柜其实已经提前在大夫人处见过雪糖的样品,可是眼前整整一车雪糖在阳光下闪烁生光,依然让他极为震惊,他一刹那就明白,诸家的红糖生意彻底完蛋了!今后除了穷人会图便宜买红糖外,稍有家底的人家都会买雪糖,别的不说,光这卖相,红糖就差了雪糖十万八千里。
这时,楼大郎已经一头蹿了过去,撮了一把雪糖,扔到了嘴里,品了品,连连点头:“甜!甜!好甜!而且连一点杂物儿也没有,真正是一等一的上等好糖!这位小哥,这车雪糖,我全包了!”
旁边的商人们顿时骂声一片:“楼大郎,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包销后龙先生的雪糖,这位小哥,咱们张家的生意一直做到口外,你把雪糖专营生意交给我,我包你一年就赚个金山银海!”
“李波小哥,别听他们的,我也是鄞县人,自家乡亲知根知底,你把后隆村产出的雪糖全交给我,咱们赚了钱,五五开--不,四六开,我四你六--”这位是打感情牌的,只不过他早就忘了,前不久,李波到他店铺门口哭求时,他可没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卖给李波平价的红糖。
李波大模大样抱着胳膊站在大车旁,看着四周一张张极度兴奋、贪婪、渴求的脸,顿时生出“大丈夫当如此”的感觉来,以前只有他求人,今儿居然轮到这样多的豪商来求自己了--而这一切,都是郭大哥带给他的!
李波一挥手:“大家不要急!只要原料红糖不受干扰,我后隆村每七天可以生产这样的一车雪糖,这雪糖七成销外海外番国,剩下三成才在大李朝境内出售。”
现场顿时哀号声一片,大李朝的商人个个愤愤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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