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李朝,会写字的人都被视为文曲星下凡,再落泊的文人也不可能专门为你在草纸上写方子以换一碗饭吃,那可不真成了厮文扫地了?不,简直就是丢粪坑里了。
所以,已经打出“品牌效应”的后隆村草纸,一时还不愁生意。
郭大路闲着无事,折了条竹子,做了竿最简单的不过的钓鱼杆,在村口的小溪里钓鱼,正钓上来一条大嘴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牛车声,一个和气地声音问道:“这位小哥,请问郭大隐者可是住在这后隆村?”
郭大路一回头,手里的大嘴须一挣,从鱼钩上挣脱到了溪里,甩了一下尾就不见了。
郭大路看到牛车上坐着一个中年头戴高冠的文士,正在向自己含笑问话,他正在寻思“郭大隐者”是村里的哪位,只听到那文士再次问道:“你知道郭大路大师住在何处吗?你帮我带路,这文钱给你买糖吃。”
郭大路心里一咧嘴,自己什么时候成为“隐者”“大师”了?这文士是何人?他为何前来打听自己?难道想对自己图谋不轨?如果真对自己不利,也不可能这样到处瞎打听啊?
郭大路装出乡下小子傻乎乎的笑,一把抓过那文士手里的铜钱:“郭大路到山里玩了,那地方云老厚了,进了山,就找不到了。”
那文士正是李华,他兴冲冲前来寻访郭大路,没想到一头扑了个空,但就此归去,却又有点不甘心,他想了想,摸出印着方子的草纸:“这位小哥,你可知道,郭大师印刷此物的作坊在何处?”
郭大路瞟了一眼:“这玩意儿咱们村里多得是,你花一文钱买捆草纸,就能送你这两个方子,这位老爷何苦巴巴跑到村里来买?县城里就有得卖。”
李华摇了摇头:“这位小哥你不知道,这草纸上的方子的确妙,但更神奇的是在草纸上印刷的法子,如果我能请郭大师将这印刷法传与世人,那世人人人都能读得起书了--唉,其中道理,你是不懂的。”
郭大路禁不住多看了文士一眼,草纸上的方子流传时间也不算短了,少说也散发出去五六千份,却还是第一次有人发现草纸上印刷的奥妙,这文士有点意思,居然能立刻发现这印刷法能极大降低成本,让天下学子能买得起书。
更难得的是,此人没有一股文酸气,面对自己这样一个乡下小哥儿,说话都能和和气气。
郭大路穿越到大李朝后,还是第一次跟这个时代的掌握着最先进文化的“知识分子”打交道,他顿时来了兴趣,将手里的铜钱抛了抛,“这位大叔,我不能白拿你的铜钱,你不就是想知道这方子怎么印刷出来的吗?这事儿简单啊,草纸作坊就在溪的那一头,我带你去看好了。”说着作势就要拉过牛车。
李华忙伸手阻止了郭大路的动作:“不可。我不经郭大师的允许,怎么可以探看他的印刷秘法?这不成了贼了吗?”
李华看了看天色:“这天眼见着就要黑了,此时回城就要走夜路了,不如干脆在这后隆村住下来,静候郭大师下山。这位小哥,这村中谁家的房子有空屋,可容我借宿一晚?”
郭大路道:“我家有房子空着,这位大叔住我家吧。”说着,胡乱收起鱼竿,拉着牛绳就走,嘴里还道:“不过你要给钱,不能白住。”
李华并不着恼,点点头:“那是自然,还请小哥给我准备一点吃的,从县城一路赶来有些肚饥了。自然,这吃食我也给钱。”
郭大路一边拉着牛车,一边在心中点头,这位文士给他的第一感觉不错,并不象以前看过的古代笔记小说里描写的那些臭文人,满身酸腐气,高高在上,看不起泥腿子,这位文士待人温和,而且还很有节操,主动拒绝探看印刷的法子。面对着自己讨要食宿钱,也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自以为高人一等而恶言相向。
郭大路拉着牛车回到自己家,一路行来,遇到不少正准备上晚学的孩子们,孩子们纷纷向郭大路行礼,郭大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回礼,李华却误以为孩子们是在向自己行礼,回以微笑,感叹道:“这后隆村虽然偏僻,没想到乡民却如此敬学有礼,想来必是受到了郭大师的教诲,此行不虚,此行不虚啊。”
郭大路引着李华进了自己家,郭进坐在房中,听到外面动静:“大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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