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有的,其一,按照娘娘所说,我找人拿了自己的玉佩,然后再让他进宫刺杀皇上,再故意将玉佩留下,呵呵……娘娘是觉得玄冰凌恨无聊所以想去大牢呆一呆,抑或是限命太长专门前来找死?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说的前后矛盾吗?其二,敢问娘娘,若上了锁箱子还叫随意搁放,那玄冰凌是不是要将它生吞了才叫着重视皇权?”玄冰凌丝毫无一丝退让,口气咄咄逼人,言辞更是犀利的让人难以反驳。
“依你之意,本宫是在诬陷你了?”柔兰气的牙痒痒,双拳紧紧握起。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玄冰凌不耐的斜睨了她一眼,这种拙劣的手绝对不会是苍幻月,依青的话来看,这黑衣白衣定不是一起的,起码出发点不同。
“放肆,好个玄冰凌竟敢公然顶撞皇上妃子,在眼中那里还有皇上,与本宫。”皇后“啪”一声拍在椅子手柄上,只见她以金色眼线勾勒的双眸徐徐上扬,眸中尽是凌厉之光。
玄冰凌将眸光对向她,凤眸缓缓眯起,听闻当朝皇后是个十足十的毒妇,安庆帝身边的女人没有几个不遭殃,那么她此时护着柔兰就只有一个说法,此事她也有份参与,说的深远一些便是,皇后与此次棘刺来访的目的有着重要性的联系,她缓缓平稳呼吸,暗自告诉自己,她是烟的亲娘,她不与她计较。
安庆帝冷然的望着渐渐失控的朝堂,哼笑一声道:“你们还有谁想说双眸便说,朕刚好想听听你们的说法。”
“父皇,儿臣有话说。”火欮风上前一步,只见他悠然拱手,嘴角的笑异常温柔。
“你说吧!”安庆帝淡淡颔首。
“儿臣以为三嫂的话不全然是错的,起码她没有如此做的理由。”火欮风唤她三嫂,便是将她当作自己人。
“哼!谁人都知晓我临晋未立储君之位。”听似漫无边际的一句话,但若细细想来却又寓意深长。临晋未立储君之位,换言之,便是说谁知道颐王是不是存有谋朝篡位之心,欲在安庆帝未立太子前弑君。
这皇后不愧为东宫之首,一言一行能将人呕个半死却毫无把柄可抓,当真是谨慎小心那!只是她如此做就不怕有朝一日会后悔吗?玄冰凌气急的紧咬牙根,她竟然如此歹毒,想利用此事给烟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吗?呵呵……那她得问问她是否同意。
玄冰凌冷眸一转,无奈的摇首哀叹,也似自语般喃喃自说自话,“我家王爷虽已无竞争之权,但谁知会不会成了一些小人眼里眼中钉。”玩文字游戏谁不会?谁气死谁还不一定。
皇后表面依旧慈爱的笑着,心里却早已气的要吐血,死丫头,她的意思是说虽然皇上未立储君,但她的儿子大皇子早已是低下公认不二的太子,她为了她的儿子觉得颐王手中十万兵权太过危险,将来大皇子登上皇位,颐王也会是心头之患,所以她这个做母亲的便动手替儿子清丽障碍,想出此等下三滥之计陷害与她。
不错,她是从未想过要留火欮烟,但也不会用这等手段,这臭丫头也太嚣张了,皇后紧紧闭着凤目屏息心中无边怒火,她要忍,这些年宫中的尔虞我诈早让她学的笑着去解决事情,绝对不让人留下把柄,可今日她面对这臭丫头竟然有些失控了。
“够了,真是越扯越远!”安庆帝倏地出声喝止两人,皇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早晚会办了她,冷冷的虎目不动声色的微眯着,只听他道:“只凭一枚玉佩便定了罪确实不公,但若就如此放了你朕也无法对险些丧命的柔妃交代,不如就这般,先委屈你到天牢呆几晚,待朕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皇上的决定玄冰凌无怨言。”玄冰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
“既然如此来人哪!将人带下去。”安庆帝向外高喝一声,不一会,两名带刀侍卫步了进来,对着安庆帝道了声“是”便一左一右的欲拖着她下去。
“我自己会走。”玄冰凌抬手挥开两人举步在幸灾乐祸的目送下往那漆黑的天牢一步步走去。
如果她的推测没错,布置此局之人一定会在牢中暗下杀手,然后再将她的死伪造为畏罪自杀,那么她便将计就计,最终谁才是局中之人还不一定。
在大殿中一直未说话的棘刺王目光幽深的追随着玄冰凌越来越远的背影,只见他眼眸中竟是迷惑之色,不是说此女子异常厉害难对付,怎么会这么容易中招?是其中另有隐情还是他们太高估她了。
玄冰凌入狱之事瞬间不胫而走,毕竟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最初听到的百姓皆大为震惊,他们不明白如玄小姐这样好的女子何以要被打入天牢?有人愤愤不平,有人咒骂不已,但他们就算再怎么不平都只是邻里之间闲聊时发发牢骚,一双双眼眸皆牢牢的盯着那颐王府之内,毕竟,颐王对玄小姐如此宠爱,又怎么会舍得她坐牢呢?
只是这盼啊!等啊!从日出到日落,颐王府门前依旧平静无波,他们爷未见颐王有回府过,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颐王不知自己未来的王妃已经被打入了大牢?各种猜测纷纷扬扬。
晕黄的夕阳渐渐落下山去,原先还好好的天空忽的下起了骤雨,一道道亮如白昼的闪电滑落,一声声惊人心魄的雷鸣响起,地上狂勇的寒风猛烈刮着,家家户户连忙关上半敞的木窗,烛光摇曳之下,一家人围坐在火炉边笑看风雨飘摇,这该是多温馨的一刻?可惜玄冰凌感受不到。
阴冷潮湿的大牢里是一片阴沉的黑暗,不远处墙壁上的烛火根本不能照亮什么,铁栏杆里,蟑螂、老鼠不断在潮湿的稻草下游窜。
玄冰凌将稻草扫开空出一片能坐的空地,安庆帝并未将她与其他犯人关在一起,而是单独给了她一间牢房,虽不用与其他人挤一起,但这里依旧能听到不远处牢房内不断发出的打呼声,她将背倚在墙上,头微微抬起看上头那一方小小的木窗,凤眸微微阖起听风吹树“沙沙”声,不时一道闪电划过,整个牢房顿时被照得透亮。
现在应该是亥时了,她愣愣的盯着某一隅,脑袋里想着白日里卜的卦,以静物占卦,辰年五数,十月十二数,十七日十七数,共三十二数,属兑,为上卦,加申时九数,总得四十三数,五八除四十,余得三数,为离,作下卦。又上下总四十三数,以六除,六七四十二,余一为动爻,是为泽火革。初爻变咸,互见干巽。
也就是说当日末时会有客到,随着来人她就会有官司缠身,右兑金为体,离火克之。互中巽木,复三起离火,则克体之卦气盛。兑为少女,此劫与女子若不了干系,因知其实女子,而互中巽木,又逢干金兑金克之,则巽木被伤,而巽为股,故有伤股之应。幸变为艮土,兑金得生,此行虽凶,而不至死劫。
现在是亥时,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卦中转机出现时,她还要再耐心等一个时辰,缓缓屏息着她让自己尽量进入假寐状态。
外面的暴风雨停了一会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水冲刷地面的“哗哗”声,风吹叶落声,一直未再动过一下的玄冰凌静静的听着这世界每一种声音,只见被她推开的稻草处蟑螂、老鼠不断围绕着稻草攀爬,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近她的身。
忽,大牢里传来一股奇异的香味,只见地面上的爬虫似忽然没了力气般瘫软在地,玄冰凌冷冷的勾起红唇,终于来了。
此时淅淅沥沥的雨渐渐变大,只听“轰隆”一声雷鸣震响天地,紧接着便是一道闪电划开墨黑的天际,随着雨声渐渐加大,一股浓郁的杀气缓缓侵袭着如坟墓一般的大牢,不远处的墙壁上烛火不知是否也被惊讶的不断摇曳,照得窗外树影一憧憧,让本就阴气森森的大牢越发恐怖骇人。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几乎被照得明亮的大牢顶上缓缓降下几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股疯狂杀戮的凶险之气,好似阴间爬上来的不可救赎的极恶之鬼,若真的是鬼或许她此时会更加轻松一点吧!玄冰凌嘴角缓缓上勾,自我解嘲的想着。
耳畔是来自两旁的脚步声,似乎并不是同一路的人。
一阵阵的电闪雷鸣将黑衣人的身影越发显现的飘忽不定,只见他们一身黑衣在本就漆黑的大牢过道上忽隐忽现,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直到她的门前皆停住了脚步,只见两边过道都是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他们似未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般呆愣不已,若动手又怕是自己人,若不动手又怕是敌人,这种情况他们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动手。”玄冰凌缓缓睁开双眸,优雅从容的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不由细细的打量起眼前来人。轻微的冷哼一声淡淡的道。
想必他们都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吧!玄冰凌懒懒一笑,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双方黑衣人瞬间懵了,这女人居然没有中迷魂香,且,她怎么会知晓他们今日的行动,不管答案是哪一种,既然自己面前站的是敌人那便只有一个字,“杀”!
死寂的地牢瞬间响起兵刃相交声,浓重的血腥充斥着玄冰凌的鼻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吧,她这招以假乱真,只要他的人将对方的全部抹平,接下来便靠烟了,她相信他不会让她失望的,丹绯绛低,泽唇凉凉挽延一缕昳丽迤逦,只见她又似疲惫不堪的阖上凤眸,好似正做着甜美的梦般悠然。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当黑衣与黑衣混合在一起,他们已经敌我不分,而另一边却丝毫无顾忌的举手一刀刀向另一边斩杀而去,毫不留情。
只听带头的黑衣人低喊,“不好中计了,大家快撤!”只是此时想撤真的还来得及吗?来不及了,没有人会给他们那样的机会,从他们踏入这地牢的那一刻就已经来不及了,人生便是如此,只要错了才知道后悔,但是有些错误是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便是有他们也用不到了,带头的黑衣人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同伴,不知为何,他就是能肯定那是他的同伴,他踏着侵湿鞋底的血一步步向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看着一已经聚拢且一步步向来围困而来的黑衣人,他惨然而笑,其实命运在他选择做杀手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这是他自己选的命运,所以他认命。
只见被围困在墙角的黑衣人忽然提剑想颈项抹去,一道微热的鲜血喷洒而出,黑衣人靠着墙壁滑坐而下,斑驳的墙壁上时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