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吗?”
“什么?”
回答她的只是男人一脸的茫然,这个男人向来就是高深莫测的,白冷自问从来没有看清过他,只是想不到,原来他的演技早就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瞧瞧,这一脸的无辜,多么逼真。
她用力鼓掌,满脸凄怆的发出声嘶力竭的低喊,“你真的太可笑了,周宁远!你既然要挖了我白冷的心给那个病西施,你就直接说啊,反正我就是一个没牵没挂的孤儿,我可以把心脏让出来,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周宁远拧眉,眸中迅速浮起凌厉,“白冷,你闹够了没有!”
闹?
白冷无力冷笑,泪水糊了一脸,一头柔软亮丽的黑色长发披在脑后,像是个鬼魅,无力的凝视着周宁远一声声的笑,“你滚吧,不就是想要我的这颗心吗,给你就是了,滚!”
她倔强的抿唇,转身留给他一个绝然的背影。
窗户里倒映着男人颀长的身影,白冷不想再看,干脆闭紧眼睛,很快就听到渐渐走远的脚步声,然后是门啪的一声关上,偌大的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安静的慎人。
……
空旷的走廊,壁灯发出的光惨白黯淡。
周宁远突然似浑身脱了力一般无力的重重靠向墙壁,惨白的灯光打进他深暗的眸底,分明有一些深邃的痛楚涌动着,就像这迷离的夜色一样,深浓复杂,连他自己都摸不透自己此刻的慌乱从何而来。
是为了她,还是舒沫然?
一颗心换一段婚姻,这是一笔交易,是她答应的,可为什么,现在不舍的反而是他?
木门发出嘎吱的声音,隔壁房间走出来一个气质雍容华贵的妇人,舒沫然的母亲舒曼,她小心的关了门朝周宁远走过来,伸手搭住他的肩膀,“沫沫的事……多亏有你,也替我谢谢白小姐。”
说完,她低叹一声,似乎是痛心疾首的样子,朝白冷的房间看过去,唇角却一点点勾起,扯出得逞的弧度,很快又湮没在她紧抿的唇齿之间。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周宁远突然又绷直了身体,凝视着那一扇紧闭的木门,举起手,几次想要推门进去。
“宁远,”隔壁房门打开,舒曼望他一眼,眸底迅速掠过一丝异样,着急的说,“沫沫她担心一会的手术,吵着要你陪,你能不能过来陪陪她。”
周宁远下意识望了眼面前的房门,眉心紧蹙,在舒曼殷切的目光下,到底是收回手,转身,进了舒沫然的房间。
房里。
白冷颓然跌坐在地,心疼的厉害了,好像就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
半个小时后,白冷躺在冰冷的手术台,头顶的无影灯那么亮,清晰的照着这个一尘不染冷冰冰的手术室,几分钟之前,护士已经给她打了麻醉,她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眼前似乎看到了无数摇晃的灯影。
她知道,她要睡着了,这一睡,她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她白冷要死了。
一张移动病床推进来,她看到女人苍白而难掩美丽姿色的脸,舒沫然,路曼地产舒家唯一的千金小姐,是折翼的天使,周宁远真正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的女人,她真的好羡慕她。
白冷费劲的想要去碰一碰她的手。
手伸到一半,又颓然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