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的拳头松开,看向商博的时候神色已是如常一片:“商助理,走吧,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让你难办。”
商博点了点头。
施维维不再犹疑,转身离去,却不曾发现商博眼角闪过的异样光芒。
***
向启是在住院部顶楼找到笙歌的,不免吓了一跳。
“大妹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怕我想不开?”笙歌回话的时候,半个身子倚在护栏上。
向启心思被她看穿,有些尴尬,他递了瓶水给她:“你的病好了?”
她接过,拧开盖子喝了口:“没有!”
向启喝水的动作一顿,犹疑地看了她一眼。
笙歌扯了扯嘴角:“我猜你现在一定在估算我们之间的距离以及如果我做傻事的话你怎么才能在第一时间救我。”
向启:“……”该死的他还真是那么想的!
笙歌看着他淡淡道:“你的担忧并非多余,因为我跳过楼,在四个月之前。”
毫不意外地在他脸上看到震惊的神色,她继续开口:“没这么高,五六层的废弃楼,底下杂乱的石头钢材,我现在总会想,如果不是警察气垫拉得及时,那些东西真扎在身上的话肯定很痛。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大概是那时候觉得生无可恋。”
分明她是以很平淡的语气开口,但是向启的心里却有种很难受的感觉,他把水放在一旁,言语里有些晦涩:“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大概就是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
“那么洗耳恭听。”
笙歌笑了笑,他抬手摸了摸额上的那道伤疤:“向警官,你知道我这个疤痕是怎么来的?”
“那时候留下来的?”
“差不多吧!我要跳楼寻死的时候,有人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这道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他打醒了你?”
“没有。”笙歌淡淡笑道:“但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突然想通了,顾笙歌已经死在那场意外里,活下来的这个我已经跟过去毫不相干,于是我改名秦歌。”
向启叹了口气,他了然地看向她:“你跟我说这些就是想让我劝阿瑾放手对不对?”
笙歌睫毛颤了颤,不否认。
“你死的那天,不,现在知道不是你,商博也让我去劝阿瑾,那时候我就说了,我做不到。顾笙歌,难道你不觉得你很残忍?那通电话是你故意打的吧?”
她抿唇不语。
向启了然地勾了勾唇:“‘你’死的那天,阿瑾在出事现场一动不动地站了十几个小时,傍晚的时候,青城下了好大一场雪,雪花盖了他满肩,两只脚在雪地埋僵了,可他却没让‘你’的尸骨落上一片雪花,后来我听见他抱着‘你’说你怕冷,你能想象那样的容瑾吗?我猜你想不到,因为至今我回忆起那一幕都会觉得鼻酸。”
“你知道阿瑾这半年怎么过的吗?不是酒吧就是墓园,哦对了,他偶尔还会去顾家,跟你的父亲讨论培育木槿的方法,我听说他在墓园种了漫山遍野的木槿花,如今正值花期,应该开的很漂亮了。如果你有注意到的话,应该也会发现,青城多了许多木槿的痕迹,城西的大道,青云路,一条的尽头是青大,另一条的尽头是一家叫做‘云记’的蛋糕店。”
笙歌握着水的手颤抖了下,可很快就掩饰过去。
向启注意到他的动作,勾了勾唇角。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天空缓缓开口:“顾笙歌,你猜我第一次见到是在哪里?”
笙歌歪头想了想:“警局,我记得那时候你油盐不进。”
“那时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难道不是?”
向启晦测莫深地笑了笑:“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青大的学生。”
“这不奇怪,我那时候很出名。”笙歌对这个答案不以为然。
他顿了顿:“你们学校有条梧桐树道,我路过的时候听到你打电话,提起过一个变态教授。哦,对了,阿瑾也在。”
笙歌的唇角抽了抽:“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有偷听的癖好?”
“那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个变态教授是……”
“一个代课教授而已,不过我已经记不清他的脸了。”笙歌凉凉地打断他的话,觉得他有些莫名奇怪:“你告诉我这些干嘛?”
向启摸了摸下巴,“不记得?”
“难道偷窥需要被铭记?”
向启眸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他眼尖地瞥见商博和施维维走出住院部,笑道:“人走了,可以下去了。”
笙歌自然也看到那两抹身影,她眯了眯眸,打算跟他下楼的时候,一阵陌生又熟悉的铃声响起。
她愣了很久,才恍然察觉早上给黎臻打过电话后,她顺手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向启比了一个在楼梯间等她的手势后,转身离开。
笙歌掏出手机,看着其上的名字,按下接听键。
“容瑾也在二李村?”那端,黎臻是肯定句。
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他迟早会察觉到不正常,所以她并不打算解释:“是。”
“被蛇咬伤得人是他?”
“是。”
“你在哪里?”
她沉默了一会,才掀眸道:“c市第一医院。”
“在那等着,我去接你。”那端有车驶动的声音,黎臻的行动力向来与语言并驱,所以他此刻大概已经在来c市的路上了。
笙歌阖了阖眸,才再次开口:“大哥,答应我一件事。”
---题外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