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不疾不徐地踱步到车库的一根柱子后,然后才拿出自己的手机,直接拨给还在美国的凌莫南,“A市这边出了一点状况,我想你必须马上回来,切记!是马上!”
医院楼上病房内。
老爷子半靠在床头,脸上微微恢复了一丝血色,他看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去,你去问问护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回家?”
夏优优:“……这个要听老太太的吧?”
老爷子立马就不高兴了,“她又不是医生,一个老娘们懂什么?你去问问,我可不可以出院?”
“您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不好吗?”夏优优赶忙劝着。
“那你买个冰淇淋给我吃。”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他不想计较那么多,该吃吃,该喝喝才是对的。
至于今天发生的事……
老爷子在心里叹了一声,他恐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夏优优:“……”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儿科。
这老爷子真是……
无赖起来的时候简直跟凌莫南一模一样,她终于知道他耍无赖的时候像谁了。
“您不能吃冰淇淋,”夏优优眼睛骨碌碌乱转,瞥到床头的一个水杯,“我给您变个魔术吧?”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学过一点小魔术,她想转移一下老爷子的注意力。
一听魔术,老爷子立马来了精神,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好啊,你给我变个冰淇淋吧!”
“……”夏优优彻底没辙了,把水杯放回原处,“老爷子,要不您睡会儿吧?”
“天天在家躺着还不够?他们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夏优优彻底沉默了。
老人家性格乖张一点,她根本就不会计较,只是没有应对老人的实战经验,她显得有些窘迫。
老爷子呵呵一笑,“小丫头,你是南心的朋友,那你应该和她大差不多吧?”
“我比她小点,今年十八。”
“你今天叫过我爷爷,再叫一声来听听?我收你做干孙女怎么样?”老爷子过了一把爷爷的瘾,简直欲罢不能,“我大儿子那时候结婚早,如果他没有出事的话,孩子估计也就你这么大……”
干孙女?爷爷?
夏优优恶寒了一下,抖了抖,“还是算,算了吧……”
他的确很和蔼可亲没错,可是如果叫他爷爷,那自己和凌莫南算怎么回事儿啊?
真是……
凌老爷子见她不肯,立马就有点不高兴了,“还怕我委屈了你不成……”
“没,”夏优优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您想啊,我要是叫您爷爷,那以后老太太让我不给您买冰淇淋了怎么办?”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我要是叫您爷爷,那我就得叫她奶奶。奶奶的话,我能不听吗?”她一本正经地开口,“百善孝为先,我可不能不孝顺啊!”
老爷子到底上了年纪,身体又不太好,这么被夏优优一绕,就绕得有点晕了。
他想了想,还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那我就收你做妹子吧,这样你就和我们平辈,就不用听老太婆的了。”
凌家老爷子半生戎马,根本就不会管那些所谓的礼数,很多时候做事都是随心而欲,颇有几分江湖气息。
夏优优以为自己劝说成功,所以正在喝水,一听老爷子这话,差点呛着,她连忙放下水杯,“不可以不可以……”
“这又是为什么?”
“凌……”,她一急,凌莫南的名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老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凌什么?”
夏优优被盯得冷汗直冒,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道,“凌南心是我朋友,要是我做您的妹子,那我和她岂不是就……”
老爷子想了想也是,结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也有点生气了,“赶紧给我出去,没出息!”
夏优优如获大赦,哪怕被骂没出息也认了,赶紧小心翼翼地从病房里退出来,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都说凌莫南难伺候,可依她看,凌老爷子的战斗力起码相当于五个凌莫南……
凌老爷子在医院里待到第二天才回家,夏优优和凌南心也被他老人家‘恩准’回了公寓。
说是恩准,其实老爷子说得相当不客气——
人人都围着我转,我还以为我是在回光返照。
结果这话又惹来老太太一顿眼泪横流,老两口又闹了点不愉快。
“我爸妈就这样,几十年了,相爱相杀的,我们都习惯了,”凌南心解释着,“对了,我哥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夏优优摇头。
凌莫南没说,她也没有问。
可是,他才刚离开没多久,她就已经开始好想,好想他……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凌莫南一下飞机就吩咐Tony把带回来的那个人安置好。
Tony思索了一会儿,“凌总,请他住进城南的那栋小别墅吧?那边安静,平日里没什么人。”
凌莫南想了想,“多找几个保镖看着。你们坐后面那辆车回去,车给我开。”
“是。”
A市第一精神病院。
厚重的大铁门被人从里面徐徐拉开,凌莫南稳步走进去,就看到沈墨璃独自一人站在宽阔的草坪上。
他加快脚步,“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为什么?”
“我说不清楚为什么,不过我知道你见到那个女人之后,就会明白是为什么了。”沈墨璃只凭借了直觉,“昨天老爷子发过病,去过医院。我听凌宅的佣人说,是因为一个莫名闯入的女人。”
“她人在哪里?”凌莫南问。
沈墨璃抬手指了指二楼,“我确认过了,她是这里的病人。”
“我去见一见她。”
“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不必,”凌莫南和沈墨璃告别,然后大步上楼。
许是因为沈墨璃提前知会过院里的人,所以那些人很快就引着凌莫南进到了女人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窗帘没有拉开,而是一片漆黑。
他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
“好。”
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凌莫南把门关好,抬手打开灯——
白炽灯的强光让坐在病床前的女儿下意识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等她慢慢放下手掌的时候,凌莫南深深一震。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