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的关于遗帕的不好的传闻在同一时间浮现在她的脑际,她忙摇头把不好的念头甩开。
不过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素绢帕子,谁捡到了会认出那是她的东西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自我安慰道:“别自己吓自己。”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询问却真真正正吓了王妧一跳。
赵玄在她身后伫立睥睨,目光中的嫌弃表露无遗。王妧这才发现她的一缕发丝在刚才寻找帕子的时候悄悄散了,她便伸手把它们从她的脸上拨到耳后去,随后泰然自若地说道:“无事。”
赵玄一脸的不相信,口中却说:“无事就好。”
两人无言相对。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王妧也放弃了找帕子的念头。赵玄见她脚步轻轻移动,知道她是不耐烦了,他嗤笑一声,才说道:“我今夜动身,特来跟你道个别。”
王妧听到这话,心道,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赵玄轻咳出声,打断她的遐想。王妧只遗憾她不能拍手称快,一番搜肠刮肚之后,她终于吐出两个字:“珍重。”
赵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睁圆了双眼瞪着王妧。
王妧被其气势所迫,低下头退后了两步。
“前人有诗云,‘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何其洒脱,今日我就借花献佛了。”王妧福灵心至,猛然抬起头看着赵玄,眼里好像在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赵玄的脸色好看了些,才拿正眼去看王妧。
“伸手。”他脱口而出的话惯带上了命令的语气。
王妧稍加思索,便将手伸出。赵玄将一册书交到她手上,意味深长地说:“用你那个聪明的脑袋好好看一看,应该能看得懂才是。”
拿在手上飞快地翻了一遍,王妧发现那是从某本书中拆下来的一部分,又被重新装订成册。
看看赵玄,又看看手里的书册,心里像是被爪子挠过一样,王妧迫切地想看看书册中到底写了些什么,而赵玄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赵玄见到王妧的反应,十分满意。他最后看了她一眼,别的一句也没有说,只道:“后会有期。”
王妧脑中空白了一瞬,随即脱口而出:“等一等。”
她的话击中了赵玄,让他身形一僵。王妧忙道:“如果流云愿意的话,让她捎个信给我吧。”赵玄此去,定是和他的人会合,借此,也能让她知道流云是不是真的投靠了赵玄,以及流云是否平安。
这是她唯一带上了企求语气的话。
赵玄深吸一口气,袖子一甩,丝毫不理会就走了,当真如那诗中所写的洒脱俊逸。恨得王妧咬牙切齿地朝他的背影挥了一拳才作罢。
王妧回到屋里,点起蜡烛,将赵玄给她的书册反复翻看了数遍,直到夜深。奔走了一日,又劳心费神了一夜,最后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清晨,王妧从睡梦中惊醒,瞥见小宫女在收拾屋中的起居之物。那烛台上还剩下寸许手臂粗细的蜡烛,王妧看得稍稍疑惑。她一时竟想不起,昨夜睡前是否熄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