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柳二少爷算帐而已,结果现在却把自己弄得像在火上烤,怎么翻身都烤得难受,说吧对不起春暖,瞒吧对不起兄弟,太让人为难了。
“钉子,我们也就是想要知道,春暖到底拿了多贵重的东西来让我们治嗓子、避暑,总不能受人恩惠,却不知道惠在哪里了吧,我们又不会出去说,只是心里知道就行了,你就悄悄告诉我们,我们也保证话到这里就收口,绝对不会传出这个门去。”
安子也急得抓耳挠腮的,要知道,在外面的兄弟几个,只有他的嗓子安然无恙,可他刚刚可是没少喝那个什么薄荷茶,后来听到钉子说了那么一通话,他可真是后悔得要死。
干嘛图舒服喝了那么多呢,如果不是好东西,也不可能那么好喝,喝完了还那么舒坦,春暖那个性子,虽然工钱是工钱,但只要是为了大家好,她是什么东西都舍得拿出来的,也正因为这样,兄弟们才愿意留下来给她干活。
“你们逼我也不能说啊,你们也说了,想知道价位而感激春暖,而我也有我的苦衷,刚刚春暖拦我的话你们也看见了,既然在那个场合我没说出来,在春暖的背后我就更不能说了,是兄弟你们就不要再逼我了。”
钉子也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但他刚刚当着春暖的面没有说出来,那就等于是答应了春暖不说的,那自己就无论如何也要替春暖守住这个秘密了,春暖是好心为兄弟们治嗓子,暖喉咙,自己也是嘴快,不说那句就好了。
正当大家商量着,想个什么办法弄清楚这个薄荷茶到底多值钱呢,躺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窦旺好说话了,
“我来告诉你们,这个蜜制薄荷多少钱吧。”
钉子听旺好这么一说,整颗心都松了下来,这下好了,兄弟们既能知道薄荷茶多少钱,领了春暖的情,这事又不用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让自己为难,真是没有再好的了。
“我之所以想要把这个钱数说出来,一个是看你们确实是诚心想要知道,这么难为钉子叔也不是办法,我很高兴钉子没把价钱说出来,实现了他自己的承诺,也很高兴你们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来领会春暖的情,我听得出你的真心。”
“当然真心了,春暖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怎么能对春暖不真心呢,说实在的,出了林春暖这个院子,我们就再也不可能找到这么好的东家了。”
明子替所有人说出了心里话。
窦旺好却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这明明是我家,怎么就成了林春暖的院子呢,但也也很高兴,明子叔说这是林春暖的院子,这说明自己和林春暖一家,在大家的眼里,那其实就是一家人了。
“有你们这句话,春暖付出多少都值了,不过,价钱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让春暖知道你们是知道价格的,心意可以装在心里慢慢还了,但浪费了春暖的好意就不值当了,你们说呢?”
听到窦旺好这么说,二愣子接了句话,
“那当然,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想要问清楚价格,就是惦记着还春暖这个人情,并不会让她难做,她毕竟是真心实意的想对我们好,我们难道还能让她难堪不成。”
二愣子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没再说话,也就代表着大家都是这么想的,窦旺好就开口了,
“你们喝的薄荷茶叫蜜制薄荷,柳二少爷的茶庄就有卖的,八百文一两。”
当窦旺好吐出八百文,他们就想要惊叹出声了,八百文一斤,这得是多贵重的茶叶呀,等到窦旺好说出了一两,几个人这声惊叹就齐齐地噎在了喉咙里,卡得有点疼,有点喘不上气来。
好半天,明子才颤抖着声音又问了一句,
“旺好,你是说这个蜜罐薄荷茶,一两就要卖八百文?”
那兄弟们今天晚上喝的那一壶茶,那么大的壶,里面的茶叶还不得值一贯钱啊,都超过自己一个月的工钱了。
“是呀,钉子叔也知道,八百文一两,这还只是卖给茶庄的价格,如果去茶庄里零买的话,还要贵,至少得卖到一两半到二两银子吧。”
窦旺好这么说着,心里也颇为得意。
春暖就是会做生意,这漫山遍野长着的薄荷,长了多少年了,也没见谁拿它发了财,自己把洗净晾晒好的薄荷叶、薄荷梗拿到药铺里去,也才卖个三、五文钱一斤而已,经过春暖的手这么一折腾,就变得这么珍贵了,人和人的能力真是不一样的。
而听明白了薄荷茶价钱的明子一众人,这时全都沉默着没话说了,至于他们心里是怎么翻腾的,窦旺好就不知道了,窦旺好只知道,他们从此刻起,会对林春暖死心塌地,再没有谁能夺走他们对林春暖的依赖和信任。
就在窦旺好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不知道是谁的一声叹息,
“一贯钱一壶的茶水呀,老子喝过了这个茶,这辈子都值了,只要春暖愿意一直用我,我就是这靠山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