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退役

……”

    “不用再说了！我很忙，也提醒你，你已经脱离你的岗位近三个月了。”秦代川没有再看秦三城，埋首于他面前的文件之中。

    “你太让我失望了！”秦三城忍着胸中那团即将爆发的怒火，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看对面的秦代川，夺门而去。

    站在司令部大楼前的台阶上，一股莫名的委屈感悠然袭来，秦三城看着来来往往司令部的军人们，扭头又望了一眼司令部大楼楼前草枰上竖立的军旗，长呼一口气，快步跑下台阶，跳上伞兵突击车。

    回去的路上，秦三城已经没有来时的那般急切，慢慢悠悠的一个人驱车行驶在公路上，回到红剑大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秦三城没有进红剑大队，直接把车开到红剑大队后山的红剑大队公墓，他知道，他的那些亲密的战友就在那里，在那里迎接他的到来。

    可是，自己却又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战友，那些和自己一些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兄弟？

    难道要自己去告诉那些曾经和自己穿越枪林弹雨的生死兄弟：“因为这个军区的主官是我的父亲，而他已经决定，我不能违反军令，更不能违背这个军区的主官——我的父亲的任何决议？”

    默然站立在5个新立的墓碑前的秦三城，面对这些已然离他而去的战友，竟无言以对。

    标枪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整整一夜。

    清晨，棒着几束野花过来的宋超看到墓碑前伫立的秦三城，没有说话，只是如往常一样安静地将那些野花摆在五座墓碑面前，而后，站在秦三城的旁边。

    看着马建辉的墓碑，宋超凄然一笑，说道：“我现在每天都可以看到小马，每天都可以和他说说话。”

    秦三城缓缓转头看着宋超，宋超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更多的是淡然与宁静，还有一丝满足。

    “鬼狼，这是最好的结局，特种兵最好的结局！战死沙场，总比迷失自己要来得幸福。”宋超安慰着秦三城，浑不知一颗晶盈剔透的泪珠，从微笑着的脸庞滑落。

    “回去吧，鬼狼，大队长他们都在等你。”宋超轻轻擦拭自己的眼泪，对秦三城说道。

    秦三城轻轻摇头，这一夜，不断的穿梭在他脑海里的无数人，武警部队的战士，月狼、飞天狼、雪狼、饿狼、章狼，还有……他的雪儿……

    可恨的是，直到现在，他竟然都不知道雪儿在哪里。

    没有人来告诉他，更没有人来理会他心中的痛与恨，红剑大队的训练场上仍然杀声震天。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根本就不曾发生过。

    “这不是你的战争。”宋超看着怅然若失的秦三城，轻声劝道。

    “现在是了。”秦三城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坚定地道。

    没有再和宋超说话，秦三城径直转身跳上伞兵突击车，甚至，他都没有留恋地最后再看一眼躺在那里的战友。

    他们，早已刻在心里。

    -

    何光明看着摆在自己桌上的《退伍申请书》，旁边坐着政委曾正阳和中队长肖越，房间里一阵长长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何光明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秦三城，问道：“想好了？”

    秦三城点点头：“想好了！”

    “对于一个特种大队的大队长来讲，我不能让一个出色的军人离开他最擅长的岗位。”何光明说道。

    “那是你的问题。”秦三城平静如水。

    “这件事情……你父亲知道吗？”何光明试图改变秦三城的想法和这个对于他来讲根本是不顾一切的决定。

    “我个人的选择，与我父亲无关。当然，大队长，如果您认为一个军区的司令员可以越级来干预一个基层军官的退伍申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与他有关。”秦三城冷冷地看着何光明，仿佛连何光明都变成了他父亲秦代川的影子。

    “你不用来将我的军，我只想告诉你，你要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它将带给你的后果。”何光明一再坚持。

    “不重要了。”秦三城平静的回道。

    何光明久久地盯着秦三城，最终点点头，长叹一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这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半个月后，红剑大队全体特战队员，如同三个月前迎接野狼突击小组五位牺牲的勇士一般的肃立在营门两侧，送别他们心目中的骁勇战将——没有之一。

    从此，红剑特种大队的编制上，再也没有野狼突击小组这个战术小队。

    野狼之后，再无野狼。

    孤身离开的秦三城，走向了属于他的另一个世界，他没有去向任何人辞别，包括那些永远沉睡在那里的战友们。

    因为，这是他一个人的战争！

    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