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南京城守卫在一个名函可的僧人身上搜出一些文书信件,其中有一封是弘光皇帝写给阮大铖的,另一封更耸人听闻,是洪承畴与广东的故明遗臣之间的通信。更重要的是,洪承畴承认给函可签发文牌,因这名僧人是前明礼部尚书韩日缵的儿子,韩日缵是洪承畴的会试房师。
多尔衮为此震怒,却迟迟不下令惩处洪承畴。洪承畴自觉居高位坐如针毡,碰巧逢母病便自请去职,多尔衮才顺势恩准。
四月时,苏松总督吴胜兆联合前明兵科给事中陈子龙企图在松江发动兵变,事败被捕,陈子龙跳河自尽,夏完淳等于南京处斩。因江南的叛乱,清廷到处兜捕参与煽动反叛及与南明串通的文人学士,并对降附的汉臣疑心越来越重。这种不信任感逐渐从江南蔓延到了北京,冯铨越发觉得艰难,尽管多尔衮对他仍然倚重,可挡不住其他满洲王公大臣对于汉人同僚的森然冷意与戾气。
此时若稍一犹疑,滑入泥潭,恐怕再也没有翻身机会。他独自在书房想了半个时辰,便命仆人持书柬去请乌巴海来家中“详叙”。
乌巴海应邀前来,满腹狐疑地问:“不知冯学士有何赐教?”
冯铨道:“将军之前欲求我家二女,奈何那孩子没有福分。老夫尚有幼女待字闺中,不知将军可愿与吾家共联姻好?”
乌巴海不知他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想起那时捞在怀里的少女,也有些意动,问道:“不知小姐芳龄几许?”
冯铨答道:“过年便十三了。”
乌巴海心想,那不是才十二岁,要爷等到几时,因而道:“容在下考虑几日。”
冯铨听他回答,气得七窍生烟。他自认为就算蘅娘要嫁满洲,与宗室王公才算般配,眼下退而求其次,这小子居然还敢拿乔!他心中不快,便只送至厅外。
乌巴海走到冯宅外院照壁处,听有一娇娇弱弱的声音唤:“公子!”回头一看,见是那冯家的小姐,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冯蘅方才便在窗下偷听他与父亲的交谈,初时欢欣,可听他拒绝,眼泪便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不知怎的就追了出来,可见着人了,又不晓得该说什么。
乌巴海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问道:“冯小姐明日可得闲?”
是日,英额尔岱派人接钱昭过府,侍女们忙着收拾箱笼,太监则往来搬抬装车,院内外一时人声嘈杂。
钱昭望着多铎,无奈叹气道:“你何必赶来凑这热闹?”
多铎牵了她手,道:“我送你过去。还有些话想说。”
钱昭见他似心事重重,便拉他穿过竹夹道,进了粉墙环绕空落落的一个院子。院中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钱昭道:“陪我下一局棋吧。”
马上有太监捧来棋盘棋盒,侍女在石凳上铺好絮了棉的锦垫。
两人落座后,钱昭屏退了左右。多铎向齐布琛望了一眼,他便带着侍卫都退了出去,将小院围了起来。
摆好了座子,多铎一向先手执白,下了第一步,问:“园子有段日子不能回了,我找人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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