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贺子华是在关心我,但这份关心对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负担。
他和孩子待在我身边,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我肯定会强压悲恸的情绪。
但我的悲伤真的无法抑制,所以我只想一个人待着。不打扰别人,也别顾忌别人,就那样自生自灭几天。
可是贺子华一再坚持,我也不愿让他伤心,便勉强喝了一小碗粥。
可没多久,胃就一阵翻腾,我刚跑进洗手间就吐了出来。
贺子华见状,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去了医院,医生让我调整情绪,不吃东西很可能会肠胃炎。这肠胃也有记忆,若一次呕吐,那很可能会条件反射成吃什么就吐什么,严重的话还很可能会发展成厌食症。
最后,贺子华还让医生给我打营养液。
输液的时候我心慌意乱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和程兰阿姨仅有的两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墓地,我对她很冷淡,甚至呈现出敌对的态度;第二次见面,解开了我记忆里没有的童年往事,说到伤心处,两个人都泪流满面,互相擦泪。
我们还约定了,等昆城这边上轨道后,我就带着家人去美国看她。但如今这个约定,将只能是约定了。即使我有心,也无法完成了。
贺子华默默的坐在一旁递纸巾给我,我的悲伤难以自制,可病房里又有其他人在,我最后只好用被子捂住脑袋,在里面继续流泪。
大概两个小时后,我的营养液才输完,从医院出来我就让贺子华和程喃联系。
贺子华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直接拨了程喃的号码。
我在车上等他,他则走到对面打电话,打完后他才走过来说:“程喃在选墓地,但遇到了些麻烦。”
“什么麻烦?”
“程兰临终前嘱托程喃,让她把她的骨灰埋在你妈的坟墓旁边,这样能和你妈做个伴。但是你妈当年埋的地方是农户的农田,这些年这家农户一直想联系你妈的家人挪坟,但一直没联系上。现在程喃找去了,不仅不让她埋,还让程喃把你妈挪走。”
“我妈?”我有些凌乱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包括我的和他的,甚至是陆沥的身世了?
但我不愿面对和承认,还是嘴硬的说:“我爸妈不是几年前埋在统一管理的墓地吗?那边应该还有空位吧。”
贺子华盯着我说:“我说的,是生你的妈妈。”
我心一悸:“你都知道了?”
他点点头。
“全部?”
“差不多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震惊得很,若他知道了一切,那这段时间是怎么默默忍受下来的,就连我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他似乎笑了一下,又像是没有:“其实有一段时间了,我知道的应该要比你早得多。”
“那具体也该有个时间吧?”
他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和风景,呼吸都变得有些粗粝起来,待呼吸稍微平稳后,他才把视线拉回来:“应该有几年了吧。”
“几年?”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莫非在我们正式见面以前,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想到之前唐黎说她看到贺子华调查我的事情,莫非在那之前他就知道了?
所以他才会在我跟踪他的时候,反跟踪我?后来还和我发生关系,甚至和我结婚?
若真是如此,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和贺林山和毕倩宣战,还是单纯的喜欢我?
贺子华应该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他有些犹豫的蹙了蹙眉:“其实在我认识你以前,我就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了,高中时我无意间在我爸的书房里,翻到了我和我妈分别和我做的DNA比对结果,我和他们任何一方都没有血缘关系。当年那个年纪,是很敏感的,我开始察言观色,并和他们保持距离,就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对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冷落,或是责骂。”
贺子华说到这儿,脸上写满了悲恸和绝望的神色:“但他们并没有表露任何情绪来,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要比以前更好了。我后来才慢慢解开心结,但也未把这件事情说破。但是我爸和我妈都变成福尔摩斯了,两个人分别调查自己的孩子。”
他说到这儿摊摊手,似乎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沈珂,你知道吗?当我分别在我爸的书房和我妈的首饰盒里,发现你和陆沥的资料和照片时,我是多么的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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