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到昨晚那个梦,想到我们过去的种种,想到在抢救室里永远陷入沉睡的我妈,再也没忍住,往贺子华的身上使劲的拍去。
我用尽全力的打了他很久,直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才停下来,瘫软在地。贺子华趴下身问我:“现在好受些了吗?”
我的指甲有些长,刚才情绪太过激了,竟然把他的脸抓了很长一条口子。
我刚想问他疼不疼时,门却被人推开了。
来的人竟然是秦凉,贺子华身子一愣,似乎想阻止她接近我。但秦凉却很大气的说:“我听说沈珂的妈妈过世了,猜到你会在这,便过来看看。”
秦凉说着也蹲下来,她抱着我说:“你现在一定很难过,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换个角度想,强行用仪器维持她的生命对她而言是一件痛苦的事,现在这样对她而言未尝不是解脱。何况这样她就能和你爸团聚了。”
秦凉说完又对贺子华说:“阿姨也不能一直在抢救室里躺着,你过去安排一下吧,等沈珂情绪稳定些后,我带她过去。”
贺子华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秦凉无奈的说:“你快点去吧,我又不会吃了她。
贺子华点点头,又看了我几眼,才不放心的走了。
只剩我和秦凉两个人了。
秦凉拍拍手站起来,伸出手说:“我拉你起来吧,蹲那么久,脚该麻了。”
“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我总觉得秦凉的热情中藏着鬼,毕竟之前在赵彦的婚礼上她就陷害过我。
“是吗?”秦凉的语调有些高,“我本来还想给你一点警告的,但现在看来你并不想要。”
她的语气透着趾高气扬的味道,似乎很得意。我抬头瞪她:“什么警告?”
她的嘴角一扯,笑得特别鄙夷刻薄。
她凑到我耳边,很轻很轻的说:“你若再敢和贺子华纠缠不清,那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你,到时候你们一家就能地下团聚了。”
我全身的血管似乎一下爆裂了,我一把揪住秦凉的头发就把她往墙上撞:“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妈难道是你害死的?”
秦凉哈哈大笑:“我是恨你,但我不会知法犯法!”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你妈死得很蹊跷。你前脚和贺子华在KTV的房间偷偷摸摸,后脚你妈就在睡梦中停止呼吸。沈珂,你觉得呢?”
秦凉会说这些,肯定不会是无中生有。我拉着她头发的手又用了劲儿。“你到底要说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昨晚离开KTV后,我发现贺子华也在那房间里,而且衣衫不整。我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很生气很伤心,就给阿姨打了电话,说要成全你们,要取消婚礼。”
我总算明白了秦凉的意思,她是在暗示我,我妈的死与贺子华的妈妈有关?
秦凉这时又是得意一笑:“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以后离贺子华远点,不然像你这种贱人,就算我不出手,也有老天会收你!”
“你把话说清……”我刚要问个明白,秦凉突然打开门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叫救命。
我是揪着她的头发,但我也在她的大力拖拽下,直接摔到了地方。
她的叫声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后来贺子华也来了,秦凉一见到他就抱着他哭着指责我。“子华,她打我。”
贺子华看了我一眼,对沈珂说:“你先回去吧。”
秦凉大叫:“贺子华,我可是你未婚妻!我被你前女友打了,你怎么到这种时候还护着她!”
这家医院就是他爸开的,很多人都认识他,连医生护士都来围观了。
贺子华是多么爱面子的人,可此时还是耐着性子说:“她现在情绪不稳,你包容大气一点,别和她计较。”
秦凉指着我,十分委屈的说:“她打我,我都没还手,我有何她计较吗?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
我走上前,打断他们。“你们都走吧。”
“沈……”
我一巴掌打在贺子华脸上:“我请你带着你未婚妻走,别让我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
我妈的葬礼,是我一个人弄完的,同事小燕帮了我很多。
贺子华找过我好几次,说要帮忙,但都被我狠狠的拒绝了。
我妈下葬后,我卖了家里的房子,在郊区租了一个单间。
透过小燕的介绍,我联系上了她做医生的舅舅,在给了他一笔钱后,他给我出具了一个孕8周的B超单。
这天是立秋的日子,是贺子华和秦凉大婚的日子,他们应该很忙,而我也没闲着。
我一大早就换好婚纱,学过美容美发的小燕帮我盘发化妆。
出门前,小燕问我:“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看着小燕,笑得决绝而温暖。“我别无选择。”
我打了一辆出租,师傅说:“妹子,打扮得那么漂亮干嘛?拍婚纱照啊!”
“不是,去结婚。”
“哦?那新郎不是要来接亲的嘛!”
“嗯,只是他去接另一个新娘了。”
“啊?”司机目瞪口呆。
我捧着洁白的捧花微笑:“没事儿,他待会就知道我要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