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白月被一阵说话声吵醒。
她本来就睡得浅,那声音又嘈杂,微微皱眉睁开了双眼起身望望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依稀还有哗哗哗的雨声。
隔床女人的丈夫带着小孩又过来看自己的妻子了。
他每天都会来待上几个小时,小孩子吵吵闹闹的围着妈妈撒娇,男人一边哄着小孩,一边扒了一个香蕉递给妻子,还不停的柔声讲一些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女人偶尔插嘴,大部分时间是安静地聆听着。一脸平静,谁说这不是一种幸福。
有爱人的地方就是家,这是白月从女人脸上读出来的感觉。
白月不免有些伤感,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韩阳,他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他已经知道自己生病住院了,他不可能不着急的,难道他……
不,不,不可能,白月你在瞎想什么!怎么可能去怀疑他!韩阳是在乎自己的,她能感觉到。
或许他真的有什么急事吧,白月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自己的倦怠,感觉昏昏沉沉的,又睡去了。
许久,白月感觉有人在掖被角,眉头稍稍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映出一个影像,那影子渐渐清晰,渐渐分明,最后清清楚楚地呈现出一张年轻美好又带着几分着急关切的脸。
白月有几秒钟的诧异,终于欣喜地叫了出来:“你来了!”
“别动,”他轻轻按住想要直起身来的白月,“怎么会生病呢?”
“哎哟,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田糖摆弄着床头的那束花,“薛星,我看你也是傻了,这束花好漂亮啊!”
白月冲田糖噘撅嘴,“薛星,你怎么来了?”
“我和几个同学来这边玩,算是毕业旅行,还在火车上的时候就听田糖说你生病了,所以下了火车就赶过来了。”
“这个丫头!只是一个感冒引起的……”
“好啦好啦,别说了,他呀早就去医生那里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白月甜蜜地叹了口气,看了田糖一眼,又把目光转向薛星。
薛星来她真的很意外,很高兴。
他陪她度过了无忧的童年,悸动的青春期,直到现在也是她为说不多的几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他之与她依旧是温柔的山风,柔软的阳光,是那棵岿然的大树,夏送阴凉,冬倾绮丽。
自从大学恋爱以来,白月渐渐地与薛星的联系少了,满脑子都是爱情的白月承认自己太多时候冷落了这个最好的朋友,但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她身边,心里竟然没有一丝隔阂和生疏。就像以往每天放学回了家,第二天再一起并肩去学校一个样。
感激时光这么温柔,感谢自己爱的人都这么好。
“想什么呢,嘴都要歪掉了!”田糖拍了一下白月的脑袋,把一片花瓣砸在白月脸上,“这姑娘,越来越不正常了!”
白月只是抿嘴笑着不说话。
“小城堡里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薛星像以前那样猜测着她的心事。
他知道那个城堡的存在,那里曾经住着一个倔强的小姑娘,三只脚的老鼠,会飞的鱼,长着人的脸庞的花朵,偶尔会闯进一个独眼的坏蛋,疯狂的野猪,都会被那个牛气冲天的小姑娘教训得落花流水。
“不对,这次你猜错了!”她的脸又像以前那样带着胜利的骄傲。
“是么?”薛星做出一个懊恼的表情,他并不在意自己猜没猜中,只是喜欢看她的各种表情。兴致勃勃的,惊诧的,神秘的,沮丧的,道破天机的……
“对呀,猜错啦!”白月神秘地笑了。
薛星假装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却满是笑意。
“你们都在讲些什么呀?!”田糖被两人的对话搅得迷迷糊糊的,“什么小城堡,什么新鲜事?我只听说过,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
“哎呦,你也喜欢邓丽君啊,还有那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我还会唱呢!”隔床的阿姨对着田糖打岔道,说着还哼上了。
“额,嘿嘿。”田糖尴尬地笑了。
白月拉着田糖的胳膊,嘲弄地笑了,“这下不知道了吧?”
“不稀罕不稀罕!”
“对了白月,这个给你。”薛星从身边的包里掏出一本书递给白月,“记得高三上半学期的一天下午,你说是为了备战高考,把自己的课外书全都封箱了,我又不喜欢你看的那些书,就记着这一本的名字。”
白月欣喜地接过那本书,“《穆斯林的葬礼》,啊,薛星,我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自己都快忘记当时是有多么喜欢这本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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