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两个人又没有利害关系,何来的敌意?
“没想到帝总也会来看我的画展。”欧阳逸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酒,饮一口道。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帝煜毕恭毕敬,而是不卑不亢。他背后的欧亚集团紧跟帝宫集团,从这个层面上讲,是不需要托高帝煜的。
“有喜欢的吗?”他问,完全客气话。
帝煜的目光依然淡淡地搜寻着,目光落在最显眼的温小慧的肖像画上。
他不会对温小慧产生兴趣了吧。
看到他的目光所及,温小染忍不住想。从那日分开后,两人已经许久不见,她的解释,他也只字不回。今天能在这里遇到,还真是意外。
“这些是非卖品,帝总要买画的话,要移步那边。”欧阳逸客气地提醒。
帝煜果然移了目,却没有移向那些标价至少六位数的出售画作,更对那边还算火爆的售卖现场半点兴趣都没有。他的目光一个转折,落在了温小染身上。
温小染的心脏莫名一缩,有种被强光笼罩着的不安感,脸都红了起来。他的目光却不有久留,滑下去,落在她手上。她还拎着那张用胶布拼凑起来的肖像上。
帝煜的目光凝在那副画上,聚紧了光束。
片刻,他走过来。
欧阳逸的眸子一紧,也跟了过去。一时间,所有的注意力和目光都转向了温小染,她毫无意外地成了众人的中心。
“这副,我要了。”帝煜出声,只用下巴点了点。
欧阳逸的脸部张条像被抽了一下似的,绷得极紧。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恢复正常,“不好意思,这画是非卖品。”
他完全可以解释的,只要说这画已经被她温小染带走了,帝煜就没有抢的理由。可他却偏偏说是非卖品。
温小染头痛极了,想伸手压压眉头,却因为人多而不好动。
帝煜突然笑起来,“这也是非卖品,那也是非卖品,欧阳先生准备自己留着多少?留多了看得过来吗?”
他这话中有话,欧阳逸窘了一下,只能用淡笑化解。
“我只要这幅。”他加了一句,朝温小染勾手,“把画拿过来。”
“可……画没有标价。”温小染支吾着。她不好把欧阳逸已经把画给了她的话说出来,更不能说自己已经买下了。终究,欧阳逸已经说过,画是非卖品。
她说哪句,都会让人觉得她和欧阳逸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幅画就是极好的证据,她已经不想让人误会,让欧阳逸无尽厌恶自己了。
“标价?”帝煜若有所思,片刻,转头去看欧阳逸,“贵展厅最贵的画标价多少钱?”
欧阳逸报了个不小的数目。
以为帝煜已经放弃了这副画,温小染浅浅吸一口气,准备趁着他们谈画的时候悄悄溜走。
“我用三倍的价钱买下这幅。”
他快一步,顺手从温小染手里抽走了画。
他的话,在展厅里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更多人用震惊的目光看着他。温小染吓得舌头都快掉下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没发烧吧。
显然这种场合不适合说这种带有暧昧意味的话,她只能强行逼自己闭了嘴。
欧阳逸的表情沉进了阴影里,十分地复杂难测。
“对不起,这是非卖品。”
好一会儿,他再次重复,语气干脆坚决。
欧阳逸会做这样的决定,如果在之前,温小染会觉得不可思议,可此时,她半点都没有不对劲的感觉。欧阳逸已经把画给了她,自然是不好再卖给别人了。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样。
帝煜没有急着说什么,拎起画反复地看,看得极为认真。
一幅破画,就像破掉的瓷器,其实已经一文不值。
她等着他还回来。
“这副画画的是这位小姐吧,所以说,能做决定的应该是这位小姐才对。”帝煜精准地将矛头指向她。而后朝后摆了下手,背后跟着的管家双手奉上一张支票,他看都不看,塞进了温小染手里,“谢谢。”
说完,拎着画就走。
温小染抱着支票像抱着一块着火的炭,给烫得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不敢丢又不能接,只能跟在帝煜后面叫,“喂……”
帝煜抱着画直接出了展览厅,一路走向自己的座驾。温小染眼看着他上了车,只敢站在门口,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支票飘飘摇摇。
车里的人半眼都不看她,两只手落在画框上,却没有松开的打算。
“温小姐要上车吗?”管家走过来,极为温和地提醒。他这意思是,如果她不上车,他们就要走了。她只能硬着头皮钻进车里。
帝煜没有发表什么看法,甚至给她让了点位置。
车子,启动。
车内,空气无尽压抑,温小染努力忽视他带来的气场,吸几口气才把支票递回来,“画我不卖,你还给我。”
“没听说过银货两清吗?我已经给过钱,东西我也拿了,没有后悔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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