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都要看吉时。你知道我妈的性子,她很少碰这些,都是祖母在安排,雪梨打下手,但是更多都是我在做。早上五点起来,陆陆续续忙到晚上十一点才有空,紧跟着换了衣服去医院,陪你到两点多才回来休息,第二天又是周而复始。”傅厉琛摇着头,话里带着无奈,仔细听好似还有点委屈和撒娇的意味,“这几天我只睡两个小时,本来指望你能看出来,关心关心我,结果歆歆那么笨,一连三天都没有察觉。”
“……”
我听到这里才算听明白,他是在跟我解释他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在他的形容里,他忙里忙外,连去看我都是牺牲睡眠时硬挤出来的。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镜子里的他,心里一半在动摇,一半在质疑。
他放下吹风筒,用梳子把我的头发梳柔顺。
“大宴办完,傅家还要办个小宴,招待类似苏家这样的亲友。不过昨天晚上没能去看你,除了宴席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傅厉琛说着抱住了我,直接把我抱到他腿上。我不自在极了,但他却把抱得很紧。
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忽然有些沉重。
随即听见他的声音也有微妙的变化。
“上面突然派下来任务,要我带东西过海关。”
我眉心突突地跳了跳,第一反应就是携毒出境。
他去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
傅厉琛用额头蹭蹭我的后脑勺:“查得很严,当时事出匆忙,什么来不及准备,那时候我心里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安全过境。”
“……”
“不过还好,有惊无险,否则今晚我就不能这样抱着你,而是要去蹲局子了。”他轻笑着,有要缓解气氛的意思。但我听了他的话却完全没有要笑的欲.望。
而且我感觉我腰上的手,忽然间紧了点。
傅厉琛是个很内敛的人,他不会把过多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但是相处这么久,我很清楚他的一些能泄露他真实情绪的小动作。
就比如现在,他这个动作代表他心里怕过。
他当时,真的很危险。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按照他的描述勾勒场景。
就像是建模一样,一个个人物接踵上场,一幕幕情景轮番上映。
假如当时他被海关拦下来了,那么他携带的东西就会暴露。
他肯定不会老老实实跟警察走,他会反抗,警察会反击,他们会在关口或者某条路上展开殊死搏斗。
他势单力薄,警察人多势众。
他力不从心,警察枪弹充足。
最后他渐渐处于弱势,然后被一枪击毙……
尽管我很清楚这只是我的想象,现在他的人好好地抱着我,可我看到镜子里我的脸色还是一瞬间白了。
傅厉琛将脸埋在我的肩窝:“歆歆,能活着见到你,真好。”
我忽然想抱抱他……
手已经伸出去,但理智还是在最后关头拉住了我。
不,不能,我不能心疼他,我不能和他纠缠。
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嘴上功夫,他现在是在跟我玩苦肉计!对!一定是苦肉计!
他见温情牌对我无效,开始玩苦肉计了!一定是这样!
压下千万般翻滚的情绪,我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冷淡淡:“你说的这些,我没一个字想知道。”
“你真的不想知道?”傅厉琛眸色幽深,定在镜子里的我的脸上。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知道我是在口是心非。
我真的很厌烦这种被他轻易看穿的感觉。
仿佛在他面前我里里外外都是透明的,有什么小情绪都瞒不过他。
我隐忍得捏紧了拳头,闭上眼睛,复而睁开,镜子映出我的冷漠和疏离:“如果没有别的事,就不送了。”
“有事。”傅厉琛把我的身体板过来,毫无阻隔地跟我对视两秒,勾起一边的唇角,笑意深深的,“歆歆,承认担心我,很难吗?”
如同一池平静的水被打破,好不容易压下来的血气瞬间又冲上脑门。
我当即失控地爆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上天!”
我现在就只想把他这张笑得过分得意的脸撕烂!
“滚!”
我大力推开他,他踉跄地后退几步,后腰撞上柜子脚,脸色微微一白。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但很快我又被人强行压在床上。
温暖的体温,熟悉的味道,还有他一声‘歆歆’,我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涌起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