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别…别别,别走啊,来都来了……”她看向何遇,很机智地帮他铺了个台阶下,“何经理,你不是有点轻微低血糖吗?不能饿的。先去吃宵夜吧,也不差这点时间。”
虽然不清楚他们家这位何经理是哪根筋抽了突然说出那种话,但直觉告诉她,如果邢运真的走了,他们之后也一定不会太好过,何经理一定会那他们撒气的!
“你有低血糖?”邢运担心地追问。
“……”他狠狠瞪了眼那名女同事,这圆场真是打得烂透了!
从此以后,他不止要对邢运的勉强装作视而不见,还得装低血糖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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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爱一个人很难,假装被一个人爱着更难……
关于这一点,最近的何遇深有体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夏柯是金牛座的。
他想要逃开的不止是这件事,还有邢运带来的那些宵夜……
诚如他所料,呈现在他面前依旧都是些以辣著称的食物,麻辣香锅、冒菜、串串香……夏柯是无辣不欢的……
“怎么了?”见他突然愣在了那边,邢运不免有些担忧。
何遇回过神,看着她,许久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深吸了口气,问:“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吃辣?”
“你说过啊……”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讷讷地看着面前那一桌宵夜。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声,“我记得你也不怎么能吃辣。”
“……我再去给你买些其他的。”她猝然站起身,逃避似的往门外冲。
“不用了。”何遇伸出手,拉住了她,“吃了那么多天,多少也有点习惯了。”
“可是……”
“坐下吧。”他强行把邢运按坐在了椅子上,“我去倒杯水。”她今天的口味比前两天都重,他怕没有水会承受不住。
“……”她呆坐着,有些恍惚,想让他不必这样勉强自己,可是又觉得她没资格说这种话。
他的勉强不就是她造成的吗?
那只是习惯而已并不意味着什么……这种说辞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爸几十年的烟龄都能戒掉,有什么习惯是戒不掉的?问题是,她压根没有正视过这些习惯,更没有想过要去戒掉!
她努力说服自己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有了更多的时间接私活,那些活要求不高价钱不菲,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有一段稳定的感情,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约会。
多好啊,这不正是她爸妈所期盼的正常三十岁女人的生活吗?
然而,前几天早上她还习惯性地背着包去挤地铁,坐了两站路才回想起来自己已经辞职了,这已经是半个月来的第三次了。
她始终不愿去细究这种行为代表了什么,直到这一刻,被何遇捅破了窗户纸的这一刻,她才意识到——
好想回去上班,好想公司里的那些同事,好想依依,好想夏柯……
想得她都快要哭了。
“咦?你一个人吗?何遇呢?”
就在她情绪快要崩溃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话音传来,是姚晴的声音。
她默默将情绪收拾好才转身看向会议室门边的姚晴,不冷不忍地咕哝,“去倒水了。”
姚晴点了点头,微微蹙眉,“是错觉吗?怎么总觉得你好像对我很有敌意?”
“……没…没有啊。”她尴尬否认。
“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姚晴撇了撇唇,有些故意地道:“也是呢,我喜欢的是夏柯,你喜欢的是何遇,根本没有利害冲突,怎么会有敌意呢。”
“……”
她淡淡地扫了眼脸色略显难看的邢运,若无其事地继续寒暄了起来,“对了,我听何遇说你辞职了?”
“嗯……”
“好歹是工作了六年多的地方,夏柯待你也不薄吧?虽然说要求员工必须更公司患难与共是有些不太合理,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从公司创立时已经在了的元老突然辞职了,其他必然也会觉得这家公司死定了,还是赶紧另谋出路吧。”
她的辞职仅仅只是她和夏柯之间的私人问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吧?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抬眸追问,“这种情况是什么情况?”
“何遇没跟你说吗?夏柯的公司出问题了。”
“……”
——砰。
一阵清脆响声传来。
姚晴和邢运几乎同时循声看去。
何遇呆站在距离会议室不远的地方,脚边是碎了一地的马克杯,就仿佛原本平静的世界顷刻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