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颇具经验,时不时提醒她拉拽她,否则啊,即使有地图识路,估计也没毅力走到这里。
“你好,梁小姐。”
曹领队推门而入,走到于佩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一通。
眼前的姑娘一头利落短发,面带倦色,眼睛却如两簇火焰,明亮得惊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身材匀称修长,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好体型。不过,她和梁泽看起来实在不怎么相像,怎么会是梁泽的妹妹?梁泽甚少提起他的家事,他有个妹妹吗?即使有,她是如何得知梁泽感染病毒呢?消息不是都严密封锁起来,据说还派重兵把守,为的就是怕走漏消息么?
新型病毒这种事,可大可小,小的话,是一个人的一场感冒,大的话,则有可能是威胁整个人类生存的丧钟。
“你好。”
盯着头顶那架老掉牙电风扇的于佩起身,落落大方的笑:
“您就是曹领队吧?您好,我呢,特地过来看看梁泽,咦?他怎么没有跟您一起过来?”
“唔……”曹领队迟疑片刻,“梁泽这会儿……在有事。梁小姐,请问您怎么突然过来这里呢?没听梁泽提起……”
“在有事?”
于佩琢磨着这三个字,笑意逐渐减淡。
刚才在门口,黑人士兵首先明显是拒绝她进来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听不懂的斯瓦西里语。她还想着会不会是里面有病患,不让人乱闯,可是,当她用英语表明是梁泽的妹妹,士兵请示之后,居然就放行。进来一看,和猜想的不一样,里面一个病人也没有,整个院子格外的安静燥热,每个看到她的人,脸上都露出一种莫名的感慨、却又完全不想多说的神色。
很奇怪,不是么?
“他在有什么事?”于佩往破旧办公桌角一坐,迷彩裤包裹的长腿不以为然的左右晃动,眼色微冷,又略带些睥睨,一副拿捏得当的大小姐做派,“难道连妹妹也不能见吗?曹领队究竟是怀疑我的身份,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如果是前者,你大可以去问问梁泽,他是不是有个叫梁翘的妹妹?如果是后者……”
曹领队打心眼里疼惜梁泽这个素日温和恬淡的年轻人,原当他妹妹必定也是娴静温雅,却不料人家“兄妹”性格正好相反。
他颇有些心虚又有些无奈的看向于佩,佯做镇定道:
“是后者又如何?”
心弦猛的一跌,于佩轻巧从办公桌跃下,慢悠悠走到曹领队面前,不冷不热的挑起眉头:
“若是后者,曹领队是不是该给家属一个说法?梁……我哥那人面皮薄得很,性子又是个与世无争的,恐怕压根没有告诉你他的家庭背景吧。品源梁氏,曹领队要在国内生活过,总该知道一二?可能曹领队要说我哥是自愿援医,这些我晓得,也是事实,但问题是,即使自愿,他要是有个情况,家属是不是有知情权?我告诉你,要是我哥有个三长两短或意外,你们所有人,通通要付出代价!”
她双手叉住纤纤细腰,咬牙切齿的丢出最后一句。
一想到平日里梁翘那种颐指气使的女总裁神情,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格外顺畅,堪称一气呵成。
作为领队,老曹当然看得出来梁泽肯定出身于良好富足的家庭,首先,他的关系硬扎,随时想来随时能够拿到资格和凭证,其二么,看他平日的衣物用品,虽然都没有什么奢侈大牌的logo,那也是精良细致,不是普通家庭年轻人的感觉,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梁泽竟然是来自品源梁氏,而且听这意思,梁泽是品源梁氏的唯一继承人?
他眉毛一抖,为难的搓搓手,嗫嚅道:
“其实……我……”
这样踟蹰犹疑的反应更加印证自己的推测,难道梁泽违反了什么当地条例,被连同医疗队的其他人一道看管起来了?
浓浓的担心像悬在头顶的巨大乌云,她想了想,换上平易近人的姿态:
“领队您有话直说,我刚说啦,梁……我哥是自愿援医,身为家属,我只求个知情权。刚才我太急了,请您多担待。”
“哎……”
老曹摆摆手,走向另一条办公椅,无力道:
“梁小姐担心哥哥,我理解,只不过嘛……要是能够早通知你们,我肯定早做了,问题是,不能!”
“不能?为什么?”
“因为……我们得通讯工具全部被没收,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而且,也不可能出去。”
言下之意是,眼下自己也不能出去了?
于佩心里咯噔一响,目光灼灼的看向老曹,只听他沉痛道:“梁泽感染不知名病毒,高烧不退,器官轻度衰歇,因是从动物身上传染过来,怕有大面积传播肆虐的情况发生,在没有弄清楚病毒的原因或研究出疫苗之前,整个医疗队都不可能被放出去。梁小姐,你不该进来,病毒这种东西,可重可轻,他们政府部门警觉也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