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打开灯,看到她两只眼睛正瞪得老大,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脸色苍白得就像是一张纸。我吓到了,急忙按了铃,连鞋都没有来得急穿,冲出门去叫医生。
这一夜,是我一生中最长的一夜,哪怕是发现展承宇出轨的那天晚上,也没有如此难熬。我妈被送进了抢救室,从深夜到凌晨,她一直就没有出来。
我等在抢救室的门外,一分一秒都觉得十分的漫长。整个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梦游一样,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有好几次,我都不得不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直到清晰的痛感传来,才确定自己还有知觉,不是在做梦。
我非常害怕,怕得要死,但我又不得不强迫自己继续等。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在心里去拜老天爷。希望他让我妈妈能平安无事的出来。
一直到天色大亮,医生才从里面走出来。我姐连忙跑过去,问:“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抬起头来,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
好像压根听不到,只看到嘴唇上下开合。
不敢去听,太害怕了。
直到医生走了,我姐的脸色才十分凝重地爸爸商量着什么。
我想过去参与,脚下却如同灌了铅一样,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
直到姐姐向我走过来,喊我:“小茹……”
我的听觉这才恢复,问她:“妈,没什么事吧?”
“医生说……只是暂时……暂时稳定了下来。手术的事,不能再拖了。而且这一次又发病,比之前要严重得多了。”我姐咬着牙,表现十分地难看。我知道,她拿不出手术费来,心里十分不好过。
我爸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我去借借看。”
爸爸是家中的独子,我奶奶生了我爸以后,就得了一场重病,之后再也没有生育过。等于说,家里人口比较稀薄门户小。如果要借钱,只能靠朋友和同事。
我爸这一生,这还是头一次找人开口借钱。
但是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就算把我我那房子卖了,也没有那么快。卖房买房需要一个流程,我妈没有那么多时间等。
我见姐姐满脸都是抑郁,劝道:“姐,姐夫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我们都理解……”
姐姐看着我欲言又止,沉默了会儿,才说:“又发了一次病,医生说,妈的情况很糟糕。就算是做手术……”
我一怔,结结巴巴地问:“做手术怎么样?”
姐姐看了爸爸一眼,面色凝重地说:“手术后的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而且,得连续做两次手术。诶……小茹,你没事吧……”
我眼前一黑,险些没有站稳。我爸吩咐姐姐:“锦兮,你照看她,我去打电话。小茹,你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
姐姐给我顺气,让我别着急。
可我能不着急吗?我能不恨吗?
把我妈害成这样的人,正在我曾经的家里双宿双飞……
我紧紧地抓住姐姐的手:“姐,我一定要杀了展承宇!我一定要杀了他!我要杀了那对狗男女!”
姐姐也很气,不断地拍着我的手背,一面骂,一面又劝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现在找他算帐也没有用。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怎么保住我妈,算帐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如果我妈有个三长三短,我决不会放过他们的!”
姐姐点点头:“就算妈挺过来,咱们也不能放过他呀。你别着急,这种时候,得先冷静下来。”
我花了好半天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心情稳定了下来。
这一整天,全家人一起都在商量手术费的事情。爸妈这些年的存款加起来,能拿出个十几万,加上姐姐的二十万,勉强凑了四十万。找朋友同事借了一个遍,最终凑了五十万。
可是这样一来,家里就没有什么移动资金了。
手术费凑够了,我便给中介打电话,把我结婚的那套房子挂上去卖了。
当天晚上我妈醒了过来,身体变得更加虚弱,甚至连说话都有些吃力。看着她的样子,我暗自下了决心:我一定,要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就当我在为我妈的病发愁时,接到了凌天睿的电话。此时已经是深夜,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清醒,吐字不清。我听了好半天,也没有听懂他在说些什么,只听到那边「呜呜」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