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他是不太想要面对我们讲这些事情的。
看样子这男人是不会招呼我们了,我们也不在意,也就随便坐了下来。
我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老婆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了?”
男人说道:“回来没有几天就这样了。”
我又继续问道:“当时你老婆把孩子摔掉之后,当时的情况你能说一说么?”
男人看了看我,脸上有些不耐烦,似乎不愿意过多的去谈这件事情,但是看了看我,这个老实人还是拿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抽了几口,他还是开口对我们说道:“那个时候我在村子里种地,是一个医生给我打了电话。”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到电话说我媳妇要动手术,让我赶紧去专医院去看,医生当时已经开始急救了,我拿了所有的钱,让村里有车的人立马把我送到了城里。”
“然后那个时候我就去了医院。”男人猛地抽烟,手有些颤抖:“我去了医院之后,赶忙找到了负责的医生,然后医生告诉我现在的情况小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让我签字做手术,再晚一点可能大人也保不住了。”
在电视剧上,我们总能够听到医生对孕妇的家属说,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住一个,你要保什么。但其实在做手术的过程中,这样的问题是绝对不会从一个正在做手术的医生的嘴里说出来的。对于这件事情,医生是在这种事情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对于风险的判断也是有考虑的,在基本的情况下,是要保大人的。
男人继续说道:“当时手术做了四个小时,我媳妇保住了,但是我孩子的确是死了。”
“后来呢?”我又问道:“之后你们没有去联系赔偿么?”
男人将烟蒂随手扔在了地上,用脚碾灭,说道:“找了,当时警方找到了那个监控,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孩子,我媳妇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孩子就是当时踢她的那个小孩子。我们找到了他们的家长,当时把这件事情说了。”
“之后是怎么解决的。”我又问道。
男人苦笑了几声,缓缓的说道:“怎么解决的,赔了医药费之后,最后赔了三万元。”
听到了这个价钱,谷琛皱着眉头说道:“三万,一条人命就值三万?”
男人看了看谷琛,说道:“还能有多少钱,医药费不贵,算下来自费的有一两万,然后那个孩子的家陪了我们三万元,他们说还有什么营养费什么东西的。”
“之后就这个样子了?”谷琛皱起了眉头,站了起来。
男人说道:“就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这是杀人,这是故意杀人。”谷琛的语气中带着慢慢的愤怒,说道:“故意杀人最后陪了三万元就没事了?”
男人缓缓的说道:“是啊,还能怎么办?那个小孩子才八岁的年纪,警察告诉我们,十三岁以下的小孩子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是不可能被抓的。而且人家家里有钱有势力,我们要是揪着不放,打官司的话,最后又费时间,然后可能得不到什么好结果,还不如就这样接受了好。”
“你孩子死了你就这样?怂!那是不是你孩子!”谷琛很是气愤。
我连忙拉了一下谷琛,谷琛这才停了下来。
男人听到了谷琛的话,脸上有些愠色,可瞬间就掩盖了下去。看到了这个表情,我很无奈的摇了摇头。男人只是一个在农村种地的普通的农民,他来镇子上的次数可能也是屈指可数,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是能够知道的。
作为一个没有钱没有权没有背景的老实巴交的农民,面对警察都有些害怕的农民,在面对一个财大气粗,而且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的一家人,他自然是会打怵害怕的。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这些人的面前,又怎么能把腰杆挺起来呢?
或许他这一辈子想的很简单,自己种地养家,养活一个孩子,把他送上大学,平平安安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朝生夕死可能是他们最朴实的愿望了。可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发生了这种事情。
三万块钱一条命,当然不值得,可如果死磕到底,或许这三万元都得不到。这是一个活生生的摆在自己身边的问题,拿还是不拿,不是一句话,是在心里实实在在纠结万分之后才下了的决定,是带着自己孩子的鲜血的三万元。
“你知道……”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时候,床~上的狗似乎是被热坏了,它猛的一下从床~上蹿了下来,在地上乱跑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就听床~上的魏淑芬却是大喊大叫了起来,声音尖锐,那声音撕破了我们的耳膜,也撕破了这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