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一圈,信步走到厨房,将面碗放下。
溶溶正想催促他赶紧走,薛老太太屋里有了响动,想是薛小山要出来了。溶溶真不想家里人碰到太子,心一急,拉着他就往里边那一进院子里去了。
下午她把钥匙拿给了薛老太太,说让他们预备着搬到里边这一进院子里来,下午春杏和翡翠就把门锁开了,将院子扫了一遍。
溶溶扯着太子进了里头,这才发现里面这一进院子比外面那一进大得多,正屋有三间,两边还各有两间厢房。
方才一时情急她拉了太子,进来之后想松手,却发现那人攥得极紧,根本睁不开。
溶溶脸上有些发烫。
“殿下,元宝已经回了东宫,若你不回去,恐怕他不能按时就寝。”
“嗯。”
嗯!嗯!嗯!这人真是讨厌,明明在跟他讲话,他光是嗯一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溶溶很快明白了,他的这声“嗯”,就是不接茬的意思。
“上回我的话,你后来想过吗?”
他的什么话?溶溶不解。
想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面色不虞地提醒了一下:“那天在东宫,我从宫里回来,你替我换药时,我说的话。”他的剑眉轻轻一挑,似乎对溶溶的健忘不满。
那天……
溶溶记得那天他逞强把绷带缠得极紧,到皇帝和朝臣面前晃悠了大半日,拆绷带的时候伤口都被撕扯开了。
溶溶记得,他说:往后留在东宫,旁的事她不必管,他会护着她。
那日她以为,是因为自己费心费力在农庄照顾了他一天一夜,他一时感动才说的话,今日他怎么又起来了。
上辈子她盼到死都没盼来这几句话,这辈子听到了,说毫无触动是不可能的。
然则想到两人天差地别的身份,这点点触动顷刻间便化作了苦涩。
“多谢……多谢殿下肯让我留在东宫。”
太子见她说的不着边际,伸手轻轻一推将溶溶抵在后面的柱子上:“你到底是何意?”
他的双臂如牢笼一般,和身后的柱子一起合成了一座小小的监牢,将溶溶紧紧地箍在里面。
溶溶被他逼得无处可逃,强自解释道:“我答应了元宝,要一直留在他身边,等他长大了再离开。”
“就只为了元宝?”他问,素来幽深的目光在顷刻间变得更加薄凉。
溶溶深深吸了口气,笑道:“元宝待我有恩,几次三番救了我,我想不出别的法子报答他,也只有陪在他身边,给他做饭给他讲讲故事。”
“你在装傻。”太子冷笑。
“我确实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溶溶别过脸,努力不去看他的目光。
然而下一刻,有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硬生生把她往前一拉,送到了他的唇边。
太子仿佛失去了耐心的野兽,一心只想着侵略和霸占,攻城略地般的扫荡了她的唇齿过后,方才松开了手。
“我的意思,你懂了么?”
溶溶被他捏得喘不过气,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才顺过气。
今日得知元宝的亲娘是自己的时候,溶溶在心里已经同他和解了。她不是记仇的性子,刘祯从前是辜负了景溶,没有保护好她,但她死了之后,他取消了大婚,身边没有留一个女人,还待元宝那么好。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他能这么待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无理霸道?
“懂,我懂。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是什么人,我在你眼里,从来都是你发泄的工具,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理。”溶溶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他吼起来,“刘祯,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当一个人看?”
太子微微讶异,并未因溶溶的咆哮更加失态,相反,方才失了心志的眼神迅速镇定下来:“从来?”
溶溶一怔,被他问住了一下,好在她反应迅速,咬唇道:“你、你又不是第一次对我动手动脚。”
太子眯了眯眼睛,目光在溶溶身上略微一轮。
不,他觉得,溶溶刚才那句话并不是这个意思: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是什么人……他好像摸到了什么,却还没稳稳抓住。
溶溶心道不妙,差点自乱阵脚,更加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她想拍开他箍着自己的手,离他远一点,他却纹丝不动。正想再骂他几句,外头突然传来薛小山的声音。
“谁在里面?”
二哥要进来了么?
溶溶不愿意被家人看见自己跟太子这副模样,正惊慌着,太子揽着她飞快地钻进了最近的一间厢房。
薛小山推门进来,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小院。
“公子,你在瞧什么?家里闹贼了么?”是翡翠的声音。
“不知道,我听到里头有人在说话。好像是溶溶的声音。”
翡翠道:“姑娘早就进屋了,怎么会在这边说话,公子听错了吧?”
“许是我听错了。”薛小山看了看院子,没发现什么异状,“回屋,把门窗都关紧些。”
“好。”翡翠“砰”地一声将里院的门拉上。
溶溶听到这关门的声音,舒了口气,精神一松,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太子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
“放开我。”溶溶低喝道。
也不知怎么地,这一回太子顺从地放开了她。
“明日你是不是不回东宫了?”他问。
“我……我要回去。”
“就为了元宝?”
“就为了元宝。”她失去了一切,连命都没了,只剩下元宝了,她别无所求,只想留在元宝身边。
“那我呢?”黑暗之中,太子忽然低低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