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纵容到了极致!他也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好!
可她……
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他拧紧眉头,转身,大步往外面走!玄关处,他换上鞋,拉开门,随着嘎巴一声脆响,又关上了门。电梯大概走上十几步就到了,他刚到达电梯,伸手去按的时候,就听到门后又是一声嘎巴脆响,背后,似乎吹来了一阵风,带着沐浴乳的清香。
“你要去哪里?”
那个软软的声音,带着急切,略带哭腔地问他。
他转身,便看到她还是围着那条大浴巾,顶着一头满是泡沫的秀发朝他跑来,一看,就能猜到她之前正在洗头发。她跑得有点急,竟然连鞋子都没穿,就这样光着脚跑了出来。白嫩的裸足踩在哪怕是在夏日也显得有些冰冷的水泥地上,让人觉得有点不忍。她的头发随意地耷拉着,泡沫堆积成一团又一团,比鸡窝还要杂乱,整个头显得狼狈不堪,让人觉得有点好笑,可是,容凌笑不出来。
没法笑这样的她!
一般的洗发水,再高级,都是有些刺激性的。她头上的洗发水沿着她光洁的额头时不时地淌下,刷过她的睫毛,滑入她的眼眶,刺激得她眼眶都发疼了,也必然是有些酸痛的,可她却就是能睁大那双乌黑的眼,定定地看着他,一眨不眨的。仿佛,她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一般。微微张开的小嘴,无声地颤抖着,看着他,诉说着无声的祈求。
她的眼,她的脸,她的嘴,以及她此刻顶着一头的泡沫、光脚跑出来的狼狈,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她在着急!
可她着急什么呢?
“容凌,你别走!”
她急喊,眼眶红了,上前几步,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白皙的手掌,分明是那么的娇弱,看上去那么的无力,可以轻易折断,可她偏偏握得极紧,紧到,他感觉到自己胳膊被握住的地方,有些微微的痛了!
原来,她着急的是他的离开!
怕他离开,所以才失了分寸吗?
浴室里一直哗啦哗啦地响着,在他走的时候,经过浴室的时候,依然能听得见里面的动静,可她是怎么通过那哗哗的水声,感觉到他的离开的?
是竖着耳朵在偷偷地听他的动静吗?
所以说,对这个小女人,他总是矛盾地觉得,又可爱又可恨!
他伸手,缓慢而有力地拉开了她的胳膊。
她面色大变,纤手无力地垂下,看着他,突然就落下了泪。一瞬间,那双眼睛透露的哀伤,仿佛整个世界也会因此而失去颜色。她迅速伸手,抹掉那不小心掉出来的眼泪。其实,她的手上还沾着一些洗发水的泡沫,一擦眼,反倒是让洗发水刺激得眼泪更是簌簌地往外流。她猛地低下头,不让他瞧见泪水,倔犟地想用这个来掩饰她的脆弱、难堪!
他在心头低低一叹,在想,为什么这世上要有这样的女子?有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就让他碰上?
“我……只是去买包烟!”解释,而不是冷酷地一言不发地离开,任凭她误会,这,有他一半无奈的妥协!
她抹泪的举动,顿了一顿。
抬头,用兔子般红肿的眼睛看着他,黑漆漆的眸子,闪动着讶然、安慰。
然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一红,咧嘴,笑了,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似的。
“嗯,我等你回来!”说完,她踩着光脚丫,一溜烟地往回跑。
跳跃的身形,让头上那乱糟糟的头发也跟着轻舞着,一团团的白色泡沫,眼看着,纷纷洒下,有些落到她的白浴巾上,有些落到银灰色的地面上,仿若雪花,那么,她算什么呢?雪中的精灵?
他微微地出了神!
她没有进屋,只是转身站在玄关处,睁着乌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电梯这个时候到了,电梯门应声打开。他看了她一眼,转身进入电梯。电梯门在两人的对视间,合上,隔绝两人的视线纠缠。他自然没看到,等到电梯关上,她那微微上翘、带着笑的嘴角,顷刻间垮了下来,像是哭一般。
等他十分钟之后回来的时候,门一打开,他便愣住了。
“你回来了啊!”在玄关处,她从坐着到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仿佛在巨大的惊喜之中,完成了一次凌空的跳跃!看着他,她嘴角轻扬着,白皙的手指,却有些无措地交织在一起,仿佛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他微微愣神,她在这里坐了多久?难道,会这样一直坐下去,等他回来?她换了衣服,应该是洗好澡的样子。白色的衬衫,前面是黑色的英文字母,有那么一点潮流的意味儿,下身一条同色系的短裤,学生味儿十足,看上去,别样的小。同时,黑白分明的色彩,衬着她的白皮肤,黑眼睛,干净得好像一眼能看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