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密室里,一大一小,一站一坐,四目相对。
金蝉四肢,连同脖颈上都被束缚了一道一寸多宽的铁条,困死在墙上,白无殇毕竟是忌惮他的,否则不会这么严防死守。
他面前,一个小娃娃坐在一块石头上,肉乎乎的双手撑在下颔,眨巴着一双明亮无比,天真无比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这样的动作,已经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金蝉没有说话,小娃娃也没有先开口,不知道僵持着什么。
然而,若是细心听便可以听到四面八方的黑暗中隐隐约约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朝这一圈光亮爬来。
“唉……”突然,孩子长叹一声,若是忽视他那瘦小的身躯,单单看他的打扮,宽大而老气横秋的青衫,高束的头发,一脸老成的思索表情,定会以为这是个老头子,而非六七岁的小孩子。
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因这一生长叹戛然而止,他伸展了个懒腰,起身懒懒散散活动胫骨,不顾金蝉戒备目光,许久许久才又懒懒坐了下去,又是一声长叹老气横秋的,“唉……”
声落,窸窸窣窣的声又起。
金蝉骤然眯眼,终是将愤怒的情绪全部写在脸上!尤其是那一双半黑半蓝的眼睛,目光堪比利剑可杀人。
小娃娃看得清楚,不惊不慌,不慌不忙,百无聊赖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唉……”
连连的叹息出自这么一个小娃娃之口,令人又爱又恨,爱得恨不得一把抱起他捏捏小脸,恨得恨不得一样是一把抱起他,直接掐死!此时的金蝉,属于后者。
他分明看到了周遭黑暗和灯火边缘上,密密麻麻蠢蠢欲动的无数毒蛇,这小子到底想怎么样?
从昨天一大清早发现他开始就坐到现在,什么话都没说,不是诡异无比地盯着他看,就是天真无邪地盯着他瞧,要不就是连连叹息,要不就是放蛇吓他。
再这么下去,一定会把他这种急Xing子的人逼疯的。
“夜小宝!你到底想做什么?”金蝉的怒声响彻整个密室。
突然,夜小宝猛地站起来,稚嫩的小脸上全是兴奋,“大哥哥,你终于说话了,师父说你很冷很冷,我就怕你不理睬我呢!”
瘫倒,突然可以的话,金蝉一定会瘫倒的,无奈,他唯有望天。
“你到底想干什么?”金蝉的怒意滔天,这辈子都不曾被这么羞辱过吧。
“没什么,我就是无聊没事做。”夜宝说得很认真,随之,他便听到了咯咯咯,拳头握紧的声音。
金蝉双手紧握成拳,闭眼,没有再理睬他的打算。
“大哥哥,你跟我讲讲齐王爷的事情吧,我师父都不讲。”夜宝很诚恳的请求,他真的好无聊,南诏这边六军不发,军报不达,他就是故意要把老白引过来,他觉得有些事情,必定是他和老白两个男人之间独自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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