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了他一些东西,但……时间太短,可能……”
朱渔的情绪缓了缓。是啊,人手不够,药品短缺。眼看这仗是打完了,可战场上下来的伤兵又如何安置?
如果现在不给他们把伤治好,等到发炎必须靠截肢才能活着的时候,几乎等于把他们往火坑里送。
她平复了情绪,“包扎技术和处理创口的能力必须重新培养,否则要留下大患。”
“知道了,我会好好教他。”珍珠见朱渔大步往前走,又追了几步,“朱渔,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培养抗生素!我需要一个干净的场所。对了,坤城的衙门现在谁在住?”
“大将军啊!”
朱渔心里仍旧无法控制地陡然一跳,“啊,哦!”
魏佐的死令她自责,几乎将她这几天除了治伤以外的所有时间都填满,满得没有时间去想王爷已经离自己那么近那么近。
和王爷的相遇,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
王爷的记忆中,只有明安,没有朱渔……
刹那间的走神,很快就拉回来,“看看衙门里有没有空房间用来培养抗生素。气温太高,没有抗生素会死很多人。”
珍珠做过抗生素,自然知道需要什么环境,“我去找陈医官试试。”
“好,要快,伤员等不得。”
“朱医官,对不起啊,是我学艺不精。”
朱渔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我也有错,不该发火。大家都尽力了。”
她心里非常清楚,珍珠只是不自信而已。只要有个懂的人在旁边看着,珍珠会做得很好。
她其实一直对珍珠有信心,只是这次,真的急了点。
“我明白,你是为伤员着急。”珍珠技不如人,特别听得进意见。
在一起共事几个月,她遇到难解决的问题,总是去找离得较远的朱渔,而不找陈医官。
她觉得朱渔的医术最接近明安公主,而她是明安公主一手带出来的,从流派上说,也更适合听朱渔的意见。
看着朱渔发青发肿的双眼,珍珠迟疑地问,“听说魏副将是你的未婚夫?打完仗就准备成亲么?”
朱渔知道这个传言越传越广,几乎整个军营都知道了,包括王爷。
可知道又怎样?她淡淡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都死了,再说什么都没意义了。”
珍珠轻轻拉过她的手,“我是想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想开点。别总一个人哭,伤身。”
朱渔骤然哽了,那么怅然,重重叹口气,“人死真的不能复生么?”
几乎忘了,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可这样的例子毕竟少之又少。仍是淡淡的,泪水却迷住了双眼,“我没事,没事……”
她望着天边一丝血色残阳,两眼一阵一阵发黑。
珍珠赶紧扶着,“怎么了?我扶你去休息。”“不,不用。你去找陈医官吧。我自己……么么来了,么么来接我了。”朱渔看着蓝眼睛的么么歪歪扭扭跑来时,气得头不晕,眼不黑了,一顿咆哮,“么么,你又喝酒!说,你上哪儿偷的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