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觊觎。”
这首要不能觊觎之人,就是指的离妃。
此时的离妃换上了僧袍素衣,青丝也被剃掉,戴着一顶与衣裳同色的僧帽,竟也别有一番风情。
她在这庵里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新皇,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看过去……却看到了新皇身边那美得不像话的女子。
那是新皇将立的皇后吗?
以前东宫的几个侧妃,她可都是认识的。唯独这一个,一点印象都没。
瞧新皇那殷勤的态度,简直恨不得把天上的云彩做成衣裳披在那美人身上。
听到皇上低头提醒,情急中还伸手虚扶一把,“皇婶,小心!”
原来,是皇婶!
这京都城中,能让皇上如此恭敬的“皇婶”能有几位?算来算去,也就是荆北王的王妃了。
关心则乱,离妃敌意消散殆尽。她原本是有基本判断力的,但心一慌,便误会了皇上。
那明明是对待长辈才有的恭敬……离妃恍然大悟,仍旧含情脉脉望向新皇。
这个男人是她的全部希望。她必须把握住今天,让皇上答应接她回宫。
哪怕碍于礼制,不能娶她进宫,但至少可将她安置在某座行宫中,也比在这青灯佛前了此余生强。
她是被迫来到此地,不是心甘情愿。只是同来的姐妹中,又有谁心甘情愿?
习惯了锦衣玉食,都留恋红尘万丈,谁愿意在这庵中敲木鱼过日子?
离妃默默望向被人簇拥着进入庵中的皇帝,那身影多么熟悉。
她想起初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俊美少年。
第一次见,他说,“见过离妃娘娘。”
第二次见,他说,“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就成了本宫的长辈?本宫听说,你叫安离珠?”
第三次见,他说,“以后没旁人的时候,我唤你阿离可好?”
如今那个叫她“阿离”的少年已长大成人,还当上了皇帝。而她这个“阿离”却沦落青灯古寺,法号世醒师太。
一时感触,安离珠落下泪来。
一只莹白的手悄悄握住她的手,悄声道,“妹妹,机会难得,千万不要错过。”
安离珠惊异地抬起头,慌忙擦干眼角的泪水,“姐姐,我不懂你说什么。”
被唤作“姐姐”的人,正是良妃,也就是连纵的母亲。
儿子被打入大牢,坐实造反罪名后,刑部开始查她。后查实良妃对儿子所做的一切并不知情,宫里就把她和另几个嫔妃一起送到金雁庵修行。
此时两人已落至女尼队伍的最后,仍是一前一后行合掌礼行走。
良妃轻声道,“我这个岁数,已经这样了,也不会再有别的奔头。可你不一样啊,年纪轻轻,有大把的良辰美景, 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守在这清苦的庵堂里?”
“那又有什么办法?”安离珠本来就伤感,此时一听这话,更加难过,眼泪大滴大滴掉下,顺着合起的指尖流淌。“都这会子了,妹妹还要瞒着姐姐么?妹妹与新皇的那层关系,姐姐我是羡慕不来的。”良妃垂首,将话吹进安离珠耳里,“皇上今儿来这一趟不容易,下一次恐怕得好些年之后了。妹妹可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