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去浴室洗了一把脸,然后就回到了重症监护室外面。
“蒋云,你到休息室去守着她。”
“是。”
蒋云领命而去。
萧子腾走到玻璃窗那,盯着那个小小的隆起看了很久,像石化了一般。
沈怡安夜半突然惊醒,她愣愣地坐起来,好一会儿都还是茫然的状态。
平安!
沈怡安低呼一声,飞快地穿衣下床,撒腿往外跑。
“蒋云?小家伙醒了吗?”
“还没有。老大在守着他。”
沈怡安点点头,抹了一把脸,快步朝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走去。
蒋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萧子腾!”沈怡安走过去,看了看他疲倦的脸色。“我睡够了,你也去睡一会儿吧。后半夜,换我守着他。”
萧子腾陪着她在玻璃窗那又站了一会儿,然后就搂着她在一旁的凳子里坐下来。将她当抱枕搂在怀里,下巴枕在她发丝上,然后闭上眼睛。
整整一夜,萧平安也没有醒来。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亮撕破天际的黑暗,沈怡安觉得时间好像过了一整个世纪那么漫长,那么煎熬。
医生给萧平安做了检查,发现各项指数都很正常,但人什么时候能醒来,他们却给不了保证。
沈怡安的心脏又高高地悬了起来。她知道,人如果长期处于沉睡的状态,身体的机能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那他会有危险吗?”
很多时候,夺人性命的并不是手术本身,而是术后爆发的问题!
医生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手术很成功,各项指数也很正常,论理应该不会。”
论理,应该......沈怡安现在特别讨厌这种字眼,更讨厌拿这种字眼用在萧平安的身上!
可是医学问题上的答案,从来都没有绝对的。
萧子腾搂住她,安慰道:“放心,他一定醒来的。对这一点,我很肯定。”
“凭什么?”
“凭我野兽般的直觉和判断。”
要是平常,沈怡安一定会取笑他。但现在,她只能点点头,选择相信他的直觉他的判断。
就在这个时候,段宏来了。
其实萧子腾请来的外国专家,在这方面比段宏更擅长。
但沈怡安更相信段宏,所以她撒腿冲过去,着急道:“段宏,他们都说手术很成功,但小家伙到现在都没醒,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有危险?”
“嫂子,你别急,我先进去看看。”
“好,你快去看看吧。”
沈怡安也跟着趴到了玻璃窗上,一眨不眨地看着段宏的举动。
不一会儿,段宏就出来了。“各项指数都没问题。我想应该是他年纪太小了,术后需要时间去恢复元气。再等等,他应该就会醒来了。”
又是应该!我不想听应该,我就想要肯定的答案!
沈怡安心里都快抓狂了,却没把话说出来。她知道,段宏也想给她一个绝对的答案,可是他给不了。
两个人默默地在重症监护室外面从清晨又守到下午,萧平安还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沈怡安急得上了火,一个急火攻心,人就晕了过去。
萧子腾趁机让蒋云将她带回晴天公寓去休息。
段宏刚好过来,就劝他:“你也一起回去吧。其实你们守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补充元气。小家伙就算醒来了,也要一段时间慢慢地将养,到时候你们需要耗费精力的地方还多着呢。”
萧子腾也听得进去,就自己带着沈怡安回了晴天公寓。
将沈怡安放进床铺之后,萧子腾并没有跟着睡下,而是走到落地窗那,点着了一根雪茄。
医院不允许吸烟,他已经憋了两天一夜了。倒也不是烟瘾有多大,而是眼下他需要这么一根小小的东西。
落地窗开着,尼古丁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弥漫开来就已经被冷风吹散了。
萧子腾抽完一根烟就赶紧把窗给关了。他的感冒还没好,再吹下去,情况又要加重了。
虽然是冬天,但两天不洗澡,有些洁癖的萧子腾受不了。于是喝了两口白开水,转身走向浴室。但是没走几步,脚下突然踉跄了一下,周围的景物开始旋转起来。
他一把扶住沙发扶手,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不晕了。
晃了晃脑袋,他继续往浴室走。结果刚进入浴室,他脚下一个趔趄,人直接没刹住,重重地摔在了浴室地板上。
“哦......”骨肉与坚硬的地板碰撞,连脑袋都不能幸免,疼得他眼冒金星,连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他呲着牙忍着,等疼痛缓解了,便试着站起来,却没能成功。
萧子腾干脆往地板上一趟,看着天花板上没有亮起的灯饰,脑子有些空白。
他的身体果然不如从前了。
萧子腾比以往更深刻地意识到这个问题。想到沈怡安,想到重症监护室里的病案,再想到自己的身体,他莫名的焦虑起来。
看来,他得再去找一次段老,让他帮忙看看了。这样的身子,可没办法一辈子照顾他们母子两。
打定主意,萧子腾就努力爬了起来。
“哦......”他禁不住低声呻-吟。
身体与地板直接撞击的地方疼得厉害,头部也有些晕。再低头一看,都已经淤青了。
他扶着洗手台站了一会儿,觉得不那么晕了,这才走到莲蓬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