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苏大小姐人气倒是居高不下,自乞巧节后,皆能从各家小姐口中听到苏大小姐名讳。”钱少夫人笑意中不带半点讽刺,话语听得更是理所当然那般,挑不出毛病。
“少夫人夸奖了,我这些年甚少出府,能有人记得也算幸事,要论名声如何能与钱小姐相比。”苏墨染半斤拨八两的还了回去,眼不斜视,继续前行。
“我还要去准备宴会,就不能多陪苏大小姐了,还请见谅。”将苏墨染等人领入休憩的亭子内,钱少夫人也不多加纠缠便告辞了。
落座于亭子内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茶壶与瓷杯,壶嘴冒出袅袅茶香,清淡宜人,苏墨染眼神望向园内的鲜花,三两成群的千金们穿梭在花丛中,笑语晏晏,好不热闹。
其中,苏扶蕴能与两名女子站在一起,为了今日能在花宴中一搏眼球,苏扶蕴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三日前得知苏墨染要带她来钱府宴会,便早早开始准备。
今日她里穿一件乳白掺粉的缎裙,上绣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腰间一根彩链其上镶着珍宝奇物,华美耀眼之极,外罩紫色镶金边锦袍,线条将里群之华稍加掩盖,纤腰不足盈盈一握,系上斓彩腰带,纤纤玉手,指甲染成淡紫色的风信子花色,装扮得华丽至极。
此刻,正与其他两名年纪相当,相貌清秀的人聊天,站在二人之中,她的娇艳显得与众不同,颇有与百花竞妍之势。
“扶语,你也去与熟识的人玩吧。”苏墨染收回眼神,见苏扶语正安静的坐在一旁,低眉顺眼,让苏墨染心下微叹,在徐丽萍那里吃了太多的苦,突然带她来参加钱府举办的花宴,着实有些吓着她了,但身为相府子女,对这般情况必须适应。“扶语,你是相府小姐,参加这些宴会理所应当,早些适应才对。”
苏扶语眼神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苏墨染,见她举止得体,面带微笑,将相府小姐的气度都表现了出来,就她所知,徐姨娘一向不喜欢让大姐出门见人,有宴会也打发了大姐,所以她以为大姐会跟她一样畏手畏脚,结果却完全相反,只能糯糯的回答。“是,大姐。”
苏扶语刚走,苏扶蕴就带着一群小姐们走了过来,见苏墨染一人与苏子灏独自坐在此处,便冷嘲热讽的开口。“大姐莫不是与这些小姐们不熟悉,所以只能独自坐在亭子里。”
苏扶蕴深知,苏墨染自母亲过世后,便再也没参加过任何宴会,与这些小姐定然是不熟悉,所以才故意如此说道,她就是要告诉苏墨染,即使她是庶女,即使她不如苏扶摇,但也比得过苏墨染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前朝遗女。
“花,未必要近赏,离得近了兴许就会发现缺憾,扰了兴致不好,而远观,在我眼中,这满园之花,皆有所美,何必自寻苦恼。”苏墨染语气温和,一语双关,明着说花,实则说人,相处较近就会发现人其实不如表面所见那般美好,只是离得远的人看不见那份隐藏起的缺憾而已,也是告诉各位小姐,她家这位妹妹没表面那么好,至于谁能听明,且看各人。
“大姐倒是会转移话题,妹妹分明是在问你为何不与大家玩耍,你却说起花来了。”苏扶语轻抚发髻,轻扭身躯,骄傲的继续发难。
“人生在世,本就是知己难寻,我不强求,劳烦妹妹替姐姐操心了。”苏墨染字里行间,都在暗示着,苏扶蕴多管闲事,区区庶女妄想管嫡姐是非,不自量力,可偏生苏扶蕴就是要与苏墨染较劲。
“话也不是这样说,难不成满园小姐,都不配做大姐知己吗?”苏扶蕴这句话带着些许怒气,看似为大家打抱不平,实则是故意扭曲苏墨染的话,让大家觉得苏墨染是在侮辱她们,从而让苏墨染遭到大家不满。
苏墨染轻抬起右手,遮掩住半分面容,美目现出委屈,期期艾艾的开口:“这话,倒是妹妹说的,怎能怪罪到我身上?”
园内寂静片刻,随后众人纷纷散开,对苏扶蕴生出怨怼,原以为有好戏看,却被拉下水,面露不悦,走开了去。
苏扶蕴站在阶梯下,仰头看着苏墨染放下衣袖,不见半分委屈的端起茶杯,细细品茗,更是生气,她自以为能让苏墨染难堪,却反倒让苏墨染摆了一道,在奴婢的劝解下,拂袖离去。
“苏大小姐,当真是伶牙俐齿,连自家妹妹也让其下不了台。”亭子不远处的一颗松树后,传出一道男子声音,隐隐能见其衣角,却不知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