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外甲看完了在他酣睡期间他所设置的摄像机自动拍摄的主要视频,想到在这个并不太冷的冬日去看看土根和他的邻居们。下午了,冬日朦胧的阳光斜斜地从西南边掉光了树叶的枝桠上照过来,由于尘霾的散射,阳光没能在土根家前面的大帐篷的顶上铺洒下树枝的影子,哪怕像照相时焦距没有对准而使被拍物体模糊的影子都没有。现在由于是冬季,不时刮来的阵阵北风把打牌的人们赶进了土根家的堂屋里,所以帐篷里空空如也。
土根在厨房里修理出了点小毛病的液化气灶具。
堂屋里总共也就摆了3桌,有打小专的,有打纸牌的。靠近大门边的那一桌,老五和南民、草升还有西米4人一桌在打那种窄窄的纸牌,吉斋则在桌子周围转来转去地看。现在吉斋来到了南民的身后,南民嘲笑他:“我说吉斋,你就跟西米说好话,让她给你几个钱,你也去打几盘过过瘾,免得在我们身边转悠,看着可怜是不是?”
“南大叔,你就不要笑我,”吉斋拍拍自己的口袋,“我比你有钱,我是现在不想打!”
“就是呀,南大叔你就不要把我说成母老虎了好不好?他的钱我才不管呐!”西米忙乎乎地一边洗牌,一边回应。
水妹过来为桌上的盘子里添瓜子,接上了茬:“你不管?他就要把钱给外面的美女管了哦!”说着,她又到另外两桌那边去了。
“哈,那是好事,说明美女还看得上,他还有能力!”西米说完,人们笑起来。这时,一男一女两个三四岁的孩子跑过来,男孩子到老五的身边,要拿他面前的钱:“叔爷爷,给我钱钱!”
老五凶他:“小孩要钱干什么?你又不会买东西,到那边玩去!”
西米嘻嘻地笑:“你小子真会叫——‘输爷爷’,难怪你要凶他了!”
在老五他赶走侄孙子的时候,把花花绿绿的打火机弄掉在了地上。小孩立即捡起来。
老五对小孩:“好好,你拿去玩,反正里面没有燃料了的!”转头又像对众人说,又像自言自语:“这幼儿园也讨厌,这么早就放学了,你娘把你接回来了说有事,要我管半小时,到现在还只有半小时?”
南民“嗤——”了一声:“你就准备管到吃晚饭的时候吧,他们年轻人都喜欢到那个赌注大的牌场里玩。”
“就是呀!还好,现在沟里也没有什么水,不怕的,让这小鬼们去玩!”老五说着,继续认真计算着手上的牌。
小男孩高高兴兴地走到另一边去拉草升身边的小女孩。小女孩这时也在缠着草升:“外公,我想吃——”
草升正在打牌,很不高兴:“你想吃什么?这里有瓜子,你吃吧!你外婆也是讨厌,要她不要去镇上她偏要去,就是要打那种城里人打的牌!”
“外婆说给我带好吃的来。”小女孩还要缠着草升。
“那好,你和那男孩一起去到外面等着外婆吧。”草升为了把外孙女哄走,在自己面前的钱里面抽了张最小的纸币给她。小女孩高兴地和小男孩去玩了。
两个孩子见到土根的卧室门开了一条缝隙,便钻进去玩。
进入房间,小男孩提议:“我们捉迷藏好不好?”
小女孩点点头:“行啊,我先躲起来,你来找。”
“好,我就在这里,你到里面去藏起来吧。”
小女孩又点了点头,很快就走到房间里面的床后面去了。男孩稍稍等了一下就问:“好了吗?”
“好了!”小女孩不大也不太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
男孩便走到里面去找,他什么也没有看到,转到床后面去,也没有看到女孩,他看看这里有个大的挂衣柜,便把那虚掩的门拉开。由于光线比较暗,男孩也没有看到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手里的打火机。他的心语:我爸爸不是用打火机的光在房里找东西么?
小男孩乱捏着手里的打火机,突然,火星一闪,打火机居然亮了,他就凑过来看看衣柜里面是不是有小女孩。他没有看到。突然,柜里面的衣服有点摆动,同时传来小女孩压抑的笑声。小男孩得意地叫着:“哦——哦,找到了!”他的欢呼还没有结束,只觉得手很烫很烫,松开手,打火机就掉在了挂着一些衣服的柜子里,一件薄薄的衣服顿时就燃烧起来。小男孩吓得连连后退,看着火起来了就说:“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吧,火——火!”
小女孩赶紧冲出来,身上的衣服被越来越大的火引燃,哭喊着跌坐在地上,但她身上的火并没有熄灭,而是加大了,烧焦了她的头发,炙烤着她的脸。
外面离得最近的土根听到哭喊声,寻到房里,赶紧拖开女孩,扑打她身上的火苗。继续跟进的人们,手忙脚乱地参与扑火,有的人干脆把容易引燃的床上的铺盖拖着就扔到外面去了。小男孩傻愣愣地也被大人拉出去了。前几年存就村也开始使用自来水了,所以土根家自然没有了存水的水缸,救火的人们只能用桶子和盆子在水龙头里接水运进房里来,这就严重地降低了救火的效率,致使衣柜里的火还有越燃越旺的架式,直到有人拿来更多的盆子和桶子,从门前公路那边的水沟里打来水集中泼洒,才把火彻底扑灭了。火扑灭了,浓烟也很快就消散了。在土根等人仔细看时,原来屋顶也被衣柜及其里面的衣服作为燃料的大火烧穿了一个比脸盆还大的洞,还有袅袅的余烟在从洞中飘出。
水妹哭丧着脸,一边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一边把那些还在冒着余烟和水蒸气的混合气体的衣服从已经基本上被烧毁的柜子里扒拉出来,拖到外面去。
外面的帐篷里,也在吵作一团。老五要揍他的侄孙子:“小杂种,都是你干的好事,看你把土根爷爷家的房子都烧坏了,你赔!”他的侄孙子现在吓得哭起来。
南民拉住老五:“这么大点的孩子懂什么?谁要你只顾打牌,让他拿走打火机?”
老五也光火了:“您不是也看到了吗?当时没说,现在却来怪我!”
“嘿,你小子现在要怪我了?你当时不是说里面没有燃料了么?”南民的老脸红起来。
“嗯——”老五继续对侄孙子吼:“你哭个屁!再哭老子揍死你!”他转向土根说:“老弟,你不要担心,我会要我侄儿——这小杂种的老爸来帮你修房子,买柜子。”
土根苦笑了笑:“你算了吧。如果我真的要修房子的话,你侄儿有空给我帮帮忙就行了。”
老五挥挥手:“你放心!”
这边草升的外孙女不但头发被烧掉了许多,而且脸上也被烧出了好几个大水泡,倒在草升的怀里大声嚎哭。人们纷纷埋怨草升老头只顾打牌,没有管好孩子。草升却反驳说:“我才打几次牌?还没有她外婆一半的牌瘾大哩!”
“可要你管孩子就出事了!”西米仍然快语回应,又看着小女孩对老五说:“你侄儿赔房子?只怕还要赔这小女孩的医药费哟!”
“哎哟,真的!看把草升大叔的外孙女吃了亏!”老五转向草升这边。
草升看着外孙女脸上的水泡:“只怕这孩子破了相!”
老五对差不多止住哭声的侄孙子又数落起来:“看你把小女孩烧成这样,如果她破了相嫁不出去,那就该你娶了!”
小男孩止住哭,小声回应道:“好!”
人们笑起来。小女孩只是哭。南民便对草升说:“你还在这里等什么,还不赶紧把孩子送医院?”
“那谁就帮忙给我叫车啦!”
西米赶紧说:“还等您现在想起来叫车,我早就叫了。”她的话音刚落,远处果然传来越来越近的救护车鸣笛声。救护车很快就在土根家前面的公路上停住,然后两个穿白衣的抬着担架快步走了过来。跟过来的一个医生问:“谁是被烧伤的?上担架呀!”
草升赶紧把怀里抱着的还在大声哭着的外孙女放上担架,跟着担架疾步走向救护车。救护车又鸣着高音的警笛声,在前面不宽的十字路口掉过头来,快速地向兮水县城开去。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小了,聚集在土根面前公路上的人们正要散去:有的是急着回家去做晚饭,有的是因为帮着救火弄湿了身上的衣服,感到有些冷,急着回去换衣;西米是两者都搭界的,但她却突然站住说:“哎呀,我怎么感到有些恶心?”
阖外甲通过仪器检测周围的一切,他已经知道了正在发生的事,但隐身的他不会透露半点信息。
南民也应和西米:“我也感到头晕,是不是刚才吵的?”
土根和水妹还各自抱着最后一些在刚才的救火中被打湿了的衣服和被套床单之类的东西扔在帐篷里。
水妹疑惑地:“我怎么感到脚下软绵绵地,好像有点站不稳,这几下就累了?”
土根惊异地:“什么,我感到地好像在动!你们感觉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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