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我父亲写的字。”常小姐只看了一眼,就断定道。
傅嘉年眼睛一亮:“你看看信里的内容,有没有什么印象?”
陈煜棠拉了一把他的袖子:“这封信历史那么久,常小姐的年纪又轻,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常小姐脸上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我确实没有什么印象了。没准我的大哥会记得一点,但是希望很渺茫。因为那时候父亲在教书之余,帮人写家书维持生计,每天都有三两个人来请他帮忙,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傅嘉年点头,把书信上的内容给她留了一份,临走的时候,常小姐恋恋不舍地把书信原件还给他:“父亲当年的字的确好看,只是现在可能再也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了。我们搬家的时候,父亲的笔记大部分都遗失掉了。希望傅先生可以好好保管它。”
“等我要查的事情结束,就把这封原件送给常小姐。”傅嘉年慷慨应允,却看见常小姐一直盯着书信的一角,傅嘉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费了很大的眼神,才看见书信一角上,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块透明的污渍。
他刚刚拿到这封书信也不过半天的功夫,这上头的污渍大概不是他留下的。傅嘉年不动声色地把书信接过来,向常小姐道了谢。
陈煜棠和傅嘉年一道往外走去,陈煜棠显然也留意到了两人刚才的异常举动,问说:“书信上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傅嘉年微微低着头看她,漆黑的眼里有微光闪烁,好像满天的星子,明明是闪烁在极黑极深的夜色里,却偏偏看了叫人觉得澄澈、纯粹。
她也回望着他,嘴唇轻轻抿起,刻意抚平自己的嘴角,看上去是个肃然的样子,眼里绽放的却全是笑意:“现在时候不早了,我都饿了。你要是想说一些感谢我的话,那就算了,我可不爱听。还是请我吃饭吧。”
“哈,我估计荥州城里,就数你陈小姐的架子倒是端得最足,不过么……”他用手指卷着她的额发,轻轻抵住她的额头,嗓音也不似平时的顽劣不羁,沉沉说道,“我偏偏吃你这套。”
张东宁落在后头,刚刚找常小姐要来方便联系的住址,便看见了这一幕,赶紧又折回身去,佯装忘记事情,喊了一句“常小姐,再打扰一下”。
陈煜棠原本还有一些害臊,但见了张东宁这般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
他借机吻住了她翘起的唇角,医院的走廊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医患,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他仿佛也在憋着笑,冷不丁地端住她的下巴,在她嘴唇上狠狠印了一下,才匆匆站直了身子。
陈煜棠有些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他漫不经心的在她头上抚了两下,问:“你还没说你来医院做什么呢,该不会是专门找张东宁问到我的去向,和我来一次巧遇?”
陈煜棠这才恍然:“都是你在这里胡搅蛮缠,我险些把要紧事忘了。”
傅嘉年有些意外:“什么要紧事,来探望病人吗?”
她却没有理会他,抬步跑到护士站门口,问了几句,又顺着人家的指引,穿过长长的走道。他没有办法,只好快步跟在她身后,两人一道来了另一层楼的诊室。
傅嘉年看了眼走廊外的条椅,不免轻轻笑了一声:“我记得咱们刚见面的那会儿,你崴了脚,我还带你来这里看病呢。结果都耽误了舞会。”
她站在门口,大口喘息了半晌,有些怨气:“你倒还好说,自己明明就知道怎么正骨,偏偏要我吃苦受罪等那么久。”
当时是她不想参加傅渭川邀请的舞会,故意崴伤了自己的脚,而他为了报复她,故意任她痛了一路。
两人现在对当时的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却还故意用假惺惺的口气说:“我哪里有那些专业大夫的技术,陈小姐你身娇肉贵的,万一我笨手笨脚的,把你的伤弄得更重,你岂是肯轻易放过我的?”
她气得在他手背上拧了一把:“你这么坏,我不放过你又能怎样?”
“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他在她耳边暧昧地说了句。
正在两人纠缠不休的时候,诊室的门打开,走出了一位大胡子医生。
陈煜棠赶紧站直了身子,朝着那位外国医生伸出手来:“爱德华医生,他应该打电话和你知会过了吧?”
爱德华医生同她握手,点头:“是的,唐告诉了我,你今天会过来接姜女士。”
傅嘉年被晾在一边,就听见了“唐”这个字,脸色变了变,挑了下眉,走上前硬是插了句嘴:“哦,爱德华医生,又是你啊?”
他有一些阴阳怪气的,陈煜棠回头看了他一眼,立即明白过来,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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