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伸手扶起袭歌,那头的陆离今夜却看什么不是什么,眼眉一皱,满目凌冽,“她是自己没胳膊没腿?!要谁的的扶?”
垣修看出端倪,也不说话,微微一笑。
袭歌这才自己站直了身子,故意将脖颈伸的长,挺直了腰板,好像怄气一般。
两目相对,再看不见其他,中间的空气诡异流动。
终于是袭歌败下了阵,以前是,如今还是。
袭歌一弯腰,心间像被狠狠划了一道,若是陆离能体味到,又该是怎样的嘲笑。
面前站的男子仍是满身杀气,绝世傲立的狠心祁王。
薄唇微启,假意漫不经心:“祁王,罪女在这儿,多有叨扰,这便下去,免得扰兴。”
说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可是分明是嘲讽与赌气,殊不知,袭歌的心,是蚀骨灼心,冰冷刺至每一支骨子里,寒夜都不比那心冷。
陆离根本懒得看她,垣修忽然说道:“祁王,夜已深了,既是袭歌姑娘也走,我们便一同走了吧。”
陆离这才背过手,步子在前,同垣修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偶有攀谈,却不是很大声,只是随意几句,边关之乱已有平定之类,袭歌跟在最后,不敢多舌一句,不知今夜的陆离究竟是哪里不对。
“祁王,我到了,该是这里分道扬镳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快出宫门外了,垣修忽然笑着说了一句,眼神迷离,垣修并不住在宫中,今日突然去了宫中也是赶巧。
陆离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转头走了,以示不满,一头的宫人看了眼陆离的颜色,赶忙上前扶着垣修。
垣修忽然挣开了那宫人的手,有些醉意,步子稍乱,却仍是翩然的模样,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舞很美——希望下次还能看到。”
那头的陆离步子忽然停了,支楞着耳朵,听的一清二楚,面色铁青,背着身子,冷冷说道:“袭歌!你还站着做什么!”
袭歌猛然惊醒,不动声色的退了出来,又是一礼,这才连忙赶到陆离身后,亦步亦趋。
那宫人也是赶忙跟上。
垣修看着那头已经走远的三个人,忽然嘴角扬起了一抹森凉的笑意,眸子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这才站稳了脚,丝毫没有醉醺醺的样子,踱着步子,缓缓的朝着宫外的灵王殿走去。
陆离进了启安殿,宫人就掩上了殿门,袭歌突然手足无措,跟着陆离身后走了一路,此时人家已经进了殿中,只剩自己在寒风中绞手不知所措。
看了眼周围,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布局,也不知哪里是哪里,偌大的皇城突然连小小的安身之处都找不到,哪怕是已经有了一间避风避雨的屋宇。
“你还不进来找死吗!”
“嘭”的一声,殿门猛的又被打开,两边的宫人让道,陆离已经大氅脱了,背着手,面色铁青的看着绞手站在门外,脸色冻的通红的袭歌。
随后薄唇翕动:“你是不进来?冻上一宿等着本王明日给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