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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佛教中国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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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生机勃勃的大唐是一个耕耘的时代,也是一个撒下种子就能开花结果的时代。之前四百年的动乱,等于把中华大地深深地犁了一遍又一遍。底层的沃土翻了上来,外面的肥水流了进来,开放宽容的政策更是让阳光雨露得以充分降临,生命活力得以尽情挥洒。毫无疑问,这样的时代是需要发出自己声音的,无论是在哪个领域。

    于是,禅宗便被挑选为宗教方面的发言人。

    时代精神

    选择是在门阀制度衰朽之后开始的。

    事实上,中国虽然没有种姓制度,却有血统观念和门第观念。表现于历史,就是西周到春秋的贵族政治和魏晋南北朝的门阀政治。贵族政治时代,佛教尚未传入中国,华夏民族也没有产生自己的宗教,凝聚人心的是祖宗崇拜。而且直到明清两代,祖宗崇拜也仍是主流。

    因此,当贵族政治在秦汉逐渐让位于官僚政治时,门阀制度便诞生了。门阀时代的统治阶级不是贵族领主,而是士族地主。他们虽然并不世袭领地,却垄断仕途;而“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靠的正是祖宗。门阀制度在世界上独一无二,就因为只有祖宗崇拜的中国才有这样的土壤。

    当然,也因为官僚体制最早在中国成熟。

    不过这样一来,矛盾就产生了。因为官僚政治绝不允许仕途被垄断,帝国制度也绝不允许国土被瓜分。要维护天下一统,就必须消灭贵族领主;要保证皇权至上,就必须消灭士族地主。汉唐两代,肩负的就是这种使命。

    动摇了血统观念和贵族政治的是汉,挑战着门第观念和门阀政治的是唐。汉是平民王朝,唐是混血王朝。两个王朝的不同性质,造就了他们不同的气质。包括汉、唐之间的魏晋南北朝,也有着自己的风度和风采。

    这是黄河九曲十八弯一样的历史长卷。

    总体上说,汉是雄浑大气的。唯其雄浑,所以厚重;唯其大气,所以朴拙。那些碑刻、陶俑、画像石,以及霍去病墓前的雕塑,都表现出第一个农业大帝国初生牛犊般稚嫩而笨拙的生猛,以及新兴贵族地主小乔初嫁式的天真烂漫和满心欢喜。即便迂腐繁琐如经学,妖妄荒唐如谶纬,铺陈排比味同嚼蜡如汉赋,也未尝没有汉文明的自豪与自信。

    自信的背后,是历史的逻辑。

    实际上,作为秦始皇政治遗嘱的执行人,以及真正意义上的“中华第一帝国”,两汉奠定了帝制时代的基本原则和主旋律:重农抑商,中央集权,独尊儒术,孝治天下。如果真如黑格尔所说,历史与逻辑是一致的,那么,两汉就是历史逻辑“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第一阶段。

    第二阶段是魏晋南北朝。

    作为逻辑意义上的否定,魏晋南北朝与两汉,历时大约等长,风貌截然相反:华夷不辨,胡汉混杂,战乱频繁。天下一统变成了群雄割据,对外征服变成了民族混血,统治阶级变成了士族地主,意识形态变成了魏晋玄学,就连佛教也由巫术化的浮屠道变成了玄学化的般若学。

    当然,风骨也变成了风度。

    汉文化是有风骨的。它甚至延续到建安时期,因此而被称为“汉魏风骨”。这其实是一股心劲,一种可以“激扬文字”的精气神。建安诗人的“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是这个时代的终结篇,某种程度上也是最强音。[14]

    之后就变成潇洒飘逸了。应该说,此前没有哪个时代像魏晋这样,把才情和气质看作审美对象,将游山玩水、饮酒服药、论道谈玄作为生活方式,让最放荡不羁和最严肃认真的统一起来,然后整体性地打包成一种风度——魏晋名士基本上是同一个调调,不像先秦诸子那样各说各的。

    所以,魏晋风度其实是一种心态,而心态关乎思想。人们津津乐道的既然是道家的无、佛门的空,睿智的谈吐当然成为追求目标。就连钟爱漂亮的风貌也不奇怪。这不仅由于那风貌原本表现为脱俗的言行,体现着高超的睿智,也因为玄学本体和般若智慧,最终都要变成美。

    实现这一转化是在唐。

    否定之否定的大唐灿烂辉煌。玄学时代像玉山一样崩溃之后,留下了一片广阔天地和诸多文化遗产;混血的杨隋和李唐则不拘一格地兼收并蓄,气度恢宏地对外开放。新文明海纳百川厚积薄发,理所当然地多元多样,多彩多姿,其五光十色和绚丽斑斓已于《隋唐定局》尽述。那缤纷的色彩就像唐三彩上的铅釉,浓郁得化都化不开。

    朴实无华的,似乎只有禅宗。

    禅宗确实是最朴素的。没有吓人的高头讲章,没有华丽的铺陈排比,只有最普通的日常用语。一位高僧甚至在插秧时悟到了菩提智慧,写下了这样一则示法偈:

    手捏青苗种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净方成稻,退步原来是向前。[15]

    在实现农业机械化以前,插秧是基本农作之一。为了将集中培育的水稻秧苗分株定植在稻田中,农民必须低头弯腰一根根插秧。如果往前走,就会踩踏已经插好的秧苗,他们只能一步步往后退。然而这位僧人却在年复一年的简单重复劳动中看出了大道理,不但字字平实,而且句句双关,这显然是只有亲自参加生产的禅僧才能做到的。

    没错,成稻就是成道,佛也正是水中之天。

    如此朴实无华,虽然显得一枝独秀,却恰恰也是“否定之否定”,即心态如魏晋般玄远,形式像两汉般朴拙,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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