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的,我的耳朵也似乎听不见他们的各种冷嘲热讽了,全世界就好像只剩下我和对峙的任课老师,我就像是一个膨胀的气球,随时都可能崩溃爆炸。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对着任课老师撕心裂肺地嘶吼着,“这就是朋友送给我的,我带在身上已经五年了!怎么到了这就成了我偷的抢的了!就算你是老师你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啊!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我疯了似的对着任课老师咆哮着,我活了十三年,被拐七年,我从来没有这样情绪激动到失控的时候。
就算之前我受人欺负,被养父养母大骂虐待,被一群变态窥视,可我都忍耐了下来,因为强加在身上的各种苦痛并不影响我内心的理智。
可是现在不一样。
他们没有打我,没有虐待我,只是在用语言不断地对我进行着侮辱和攻击,我在他们的各种嘲讽猜忌和瞧不起中逐渐崩溃,我的理智已经不复存在。
我甚至有了给我一把刀,我就能把眼前所有人都砍杀一遍的念头!
“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我碍着你们什么事了!我的过往跟你们有关系吗?你们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你们知道一个六岁就被拐卖的孩子一直生活在打骂威胁恐吓中是怎样的感受吗!你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就对我指指点点妄加断言!你们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说这说那!我只是想来上学读书,我只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难道这有错吗!有错吗!有错吗!”
我疯了似的嘶吼着,眼泪早就模糊了视线,所以我看到的世界是充满了扭曲的。
嘶吼好像抽干了我身上的所有力气,我一边流泪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感觉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了。
我的脑袋好疼,疼的要炸开了一样,意识也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心里却痛快了不少,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在想,不行我就砍死他们吧,反正我觉得这么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至少在死前让我发泄一下。
“咳咳……”
任课老师故意咳嗽了几声,然后大声地说道:“王悦彤的手表谁看见了。”
“老师……”王悦彤弱弱地小声说道,随后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刚才我在书桌里找到了我的手表……”
“找到了?那就好。”任课老师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那么名贵的手表,要是在我的课堂丢了可怎么好,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谢谢老师关心。”王悦彤礼貌地说道。
听了他们的对话,我忽然就特别的想笑,然后我就真的笑出了声,下面的同学小声窃窃私语,说我是不是疯了,咋一会哭一会笑的。
“何秋,虽然手表不是你偷的,但杂志的事我必须向校长反应!你今天还大闹课堂,也必须给你一个处分以儆效尤!”任课老师提了提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你就出去给我罚站!还有,把你这些东西都收走!”任课老师不耐烦的说着,然后下意识地把我散落在讲台上的课本嫌弃地向一边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