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何家的时候天都黑了,养母见我回来就劈头盖脸地骂我是野丫头,小贱人,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这么晚才从外面野回来!
养母骂我的那些话翻过来掉过去基本也就那些,若是在平时,我的心里一定会不舒服。可是今天却没有,我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温宁的笑,温宁的拥抱,温宁身上的味道。
我一边做着养母交代下来的活一边走神,一想到今天温宁因为冲动吻了我,我的脸就烧得慌,甚至还会背着人偷偷地笑。
“你是不是傻了?自己在这偷笑啥呢?”
就在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温宁的时候,何冬的声音突然在我身边响起来,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赶忙心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慌张地摇了摇头。
“这个给你。”何冬虽然小心眼,但有时候神经比较粗大条,对于我的反常他倒是没有再深究,而是递给了我一个热乎乎的馒头,“你这两天不都没吃饭吗,赶紧吃了吧。”
我看了看何冬,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馒头,赶忙把两只手在后腰上蹭了蹭,接过馒头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
“这些活明天早晨再干吧,吃完就回屋睡觉去吧。”何冬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推进了杂货间,站在门口还有些不放心地问,“我以前给你的那把小刀还在不?”
“在。”我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那个削铅笔的小刀给何冬看了看。
“贴身带着,要是再有哪个王八蛋想占你便宜,你就捅死他。”何冬说完,就关上了我的房门,走了。
杂物间的门依旧不好用,养父说这门修起来麻烦,也就没修。我不知道养父是不是故意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用凳子抵住门睡觉。
透过开启的门缝,我看见何冬也回了屋。
何冬十七岁了,个子比养父还高,身体很壮很结实,皮肤黑黑的,眼睛倒是挺大,就是眼神特别凶。
现在的何冬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没人再敢当着他的面叫他傻子了,谁要是在他面前提个“傻”字,他能把那人打残废了。
何冬刚回屋,我就看见养父叼着烟从我房前走过,我赶忙把门关上,并找了好几把登着把门抵上,就怕养父喝多了闯进来。
自从八岁那年发生了那么恐怖的事后,这四年我几乎没有一晚上睡得踏实的,门外有一丁点动静我都会醒。
第二天一早,温宁就带着他的行李坐上了途径这里的唯一一辆公交车,全村人在校长的带领下欢送温宁。
我站在其中,咬着嘴唇看着温宁上了车,心里难受得跟什么似的。
温宁打开车窗,跟大家挥手道别,同时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后,公交车就开走了。
我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那辆开走的公交车,直到它消失,心顿时变得空落落的了。
“你喜欢温老师吧?”
不知何时,胡娟站在了我的身旁,阴阳怪气地问了我一句。
我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胡娟,不明白她说这句话到底有什么用意。
胡娟见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凑到我跟前来,低着头,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你给温老师写的情书我看见了!还说什么你喜欢温老师,呸!真是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