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只见叶雨晴拿着刀往自己身上划去,他吓得魂飞魄,赶过去架住她的手,将刀从她手里夺走,怒道:“你疯了……”他的嗓音还是低哑着,但是却已经能发出声音来。
叶雨晴又惊又喜地看着他,高兴得几乎都忘了形,“你说话了,你说话了。”虽然声音低嘎难听,但是落在她耳里,却是这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萧俊亦一怔,自己刚才真的说话了?他在巴西治疗时,曾试着大声说话,却因为声带受损,他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那时候他感觉很挫败,如果连说话都不能,他又如何成为她无所不能的萧俊亦?
可是这一刻,在他盛怒时,他却说出来了,那三个字说出口,他的声音似乎全都回来了,一句比一句说得清楚,“你这个小傻瓜,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月色下,叶雨晴看见他身上布满斑斑红痕,那是烧伤之后伤口结痂,然后长出来的新肉,粉粉嫩嫩的,明明那么狰狞,可是在她眼里,却美得像一副画。
“俊亦,你的身体明明那样美,为什么不让我看见?”这些都是因为安她的心所受的罪,她怎么会嫌弃?她心疼还来不及!
萧俊亦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着急,竟然什么也没穿就冲出来拦她,看她目光痴迷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他抬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要看,很丑。”
“不丑,在我眼里,一点也不丑。”仿佛要印证自己的话一般,她倾身过去,沿着他身上的每一道疤痕,一寸寸地吻下去,温柔而细致,足以将他心里的顾忌全都驱走。
两人一直睡到天光大作,日上三竿。情人的夜总是这样漫长而短暂,叶雨晴从昏睡中醒过来,下意识地往前翻了一下,手掌落了空,触手冰凉,她一下了惊醒过来。
愣愣地看着房间里陌生的摆设,昨天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她急忙捡起一件男式衬衣套上,匆匆奔出卧室。“俊亦,俊亦……”
她大声叫着,一间房一间房的找,可是并没有找到他,她急得快哭了,冲到门口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她忽然就停了下来,目光热切地盯着房门,门被人自外推开,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睑,叶雨晴再也顾不得其他,赤着脚冲过去埋进他怀里,颤抖着声线道:“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又丢下我不管了。”
萧俊亦心里一阵疼痛,自己承诺过给她幸福,可是为什么又让她不停地担惊受怕?他将手里的购物袋放下,将她拥进怀里,“我说过,我不会再丢下你,就一定不会食言,乖乖,不怕了哦。”
他放柔了声音,那破锣般的嗓音已经不那么难听了。叶雨晴仍旧赖在他怀里不肯松开,萧俊亦叹息一声,静谧地拥着她。
他懂这种失而复得却又怕再次失去的不安,所以刚才他挣扎了许久,才从床上起来,心里想着昨晚折腾了她一晚,会饿坏她跟小宝宝,所以下楼去超市里买米买菜。
短短的十分钟,他却觉得像是分离了一辈子那么久,只想回到房里来将她守着。刚才开门,见她飞奔进自己怀里,他心头最后那点涩意都蒸发掉了,她是那么的在乎他,他又如何能够抛下她?
“我以为你又走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语无伦次,眼眶红红的,让他一阵心疼,他偏头亲了亲她的唇,坚定不移地告诉她,“不会了,我不会再离开你。”
做饭的时候,她就那样赖在自己身边,一步都不肯离去。萧俊亦看着这样耍赖的她,只觉得无奈,怎么赶她回去休息,她都不肯。
她就像一只树袋熊,一直粘在他左右,在他回头时,会漾起大大的笑脸,明媚如初。可是她眼底,分明还残留着恐惧。她是在怕吧,怕他会离开,所以即使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她仍旧不肯去睡觉。
也许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肯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而这个事实,在吃完饭后没多久就证实了,他去厕所,她也跟进去,见他脱裤子时,她才红着脸冲出去,捂着脸怪叫,“你要上厕所,你怎么不早说?”
萧俊亦恶作剧得逞,在厕所里哈哈大笑,然后打趣她,“我不介意你进来看我怎么上厕所的。”
然后外面再也没吱声了。
她困得厉害,却仍旧拼命睁着眼睛,坐在沙发里,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偶尔打个盹,也是一下子就惊醒过来,只要眼前没有看到他,她就会大声叫他的名字,看见他从厨房里出来,她才略微安心,强撑着精神看电视,不一会儿又打起盹来。
萧俊亦洗完碗,她就叫了五六次,可见她心里有多不安。走到她身边,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里走,她下意识往他怀里钻,萧俊亦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柔软得一蹋糊涂。
将她放在床上,她向旁边滚了滚,等他爬上床,她又自动自发地滚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他会离开似的。他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发,“安心的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