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算个不停。
“掌柜的,听说你们这的千日春乃是春惠府别无分号的名酒,不知需多少钱一壶啊?”
计缘进店冲着店掌柜问了一句,后者把手头的数算完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本店只卖两种酒,千日春二两白银一斤,整坛可优惠少许,江花酒一百文钱一坛,有五斤。”
“二两?”
计缘诧异了一句,这价格贵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二两都够吃多少顿饭的了,看来不止上辈子有贵死人的酒,这辈子应该也不缺!
“客官可是要江花酒?”
掌柜的继续拨算账目,声音没啥起伏,让计缘稍显尴尬。
“呃,掌柜的,这千日春既然能拆坛散卖,可否买个一杯尝尝味道?”
“一杯?”
这种要求着实少见,主要还真没人有这个脸在园子铺提出来,掌柜不由抬起头来细看一下计缘。
宽袖灰衣袍,头顶红木簪,背着包袱提着伞,穿着素雅整洁,发型看似散漫却出奇自然,不像有钱人却也不像是来捣乱的,在看只睁开一半的眼睛时,掌柜的明显微微愣了一下。
“客官是才来春惠府?”
“今日初到,打听到千日春的名头,就想来试试。”
“来来来……”
掌柜的点点头,一边朝着计缘招了招手,一边从背后架子上几个小坛子里捧过一坛,拔开封口塞。
取出一个小瓷杯放到柜台,再用一个精致的小提勺伸到里头提出一小半,琥珀色的酒液滴溜溜的刚好倒满小瓷杯,倒完杯口还与提勺连着细丝,掌柜一颠才断开。
“客官请用吧,劳您品一品这千日春的滋味再评价一番,就当是酒钱了!”
计缘嗅着酒香靠近柜台,也不说话,伸手抓起瓷杯凑到嘴边尝了尝,居然没先尝到需要适应的苦涩味,口感反而淳厚中带着细腻的一丝甘甜,且度数比以前喝过的花雕略高。
再一口将这本就不多的酒饮尽,才有微苦味和酒味刺激冲鼻,后又转为淳厚的甜涩,咽下之后口中回味的甘香也久久不散。
计缘上辈子本不喜欢喝酒,认为什么酒都难喝,没想到这辈子却能品出这番滋味。
“好酒,无愧千日春之名!”
计缘也不说什么露骨的赞美话了,直接从怀中取出两枚标准的一两圆锭银放在柜台上。
“这酒一口着实不够,便是少吃几顿也得买上一斤。”
掌柜的笑逐颜开,这已经是最好的赞美了。
“客官稍等!”
取了银子过称后,掌柜的从背后架子上取下一个小酒瓶递给计缘。
“千日春一斤。”
计缘接过酒再看看店内的情况,想着八成这酒会供给各大酒楼客栈等处,也定会有商贾货运四方,园子铺应该也就是个亮招牌的地方。
“哎,掌柜的,你们这酒可是贵得连神仙都喝不起啊!走了走了……”
计缘笑叹了一句,带着些自勉和向往的意思,把自己比作神仙,提着酒瓶子跨出店门往外走去,这话在外人耳中自然成了句玩笑话。
店掌柜的笑着摇摇头,因计缘刚刚品酒又咬牙买酒的举动,显得心情很好。
正准备整理小瓷杯的时候,伸出的右手却顿住了。
千日春享誉在外,除了滋味好,还有一个特征就是酒稠粘杯,即便是用最平滑的陶瓷杯,也绝对会粘着一些酒液,属于舔都要舔几次才能干净的那种。
可眼前这瓷杯,内里白白净净无一丝酒液留存,掌柜的再伸出手指往杯中一抹,神色更是一愣。
‘干的?’
或许是一个高明江湖客?
可回想方才那人轻缓的喝酒动作,再想到其离开前的一句话,掌柜的莫名就是心中一跳。
立刻抬头张望,一声“客官”才出口,可又哪里还见得到计缘人在何方。